第一百九十章 好闻的男人味(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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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举动再次向吴杏儿证实,他不算是个太坏的男人,但仅对于她。她带着他到夜总会过圣诞节。深圳属于年轻,狂欢夜的深圳更是属于年轻。夜总会找不出几个像他这把年纪的人。他眼里透着惶恐,傻瓜一样呆坐在沙发里。他第一次看到什么是疯狂。他说他害怕,想叫他朋友来。他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他不知道怎样参与?他不知道怎样发泄自己?他是个傻瓜。
在深圳混了三四年的红,竟被孩子们的胡闹搞得不知所措。吴杏儿暗自高兴,最起码,他不是玩家,他的思想还算干净。他好可爱,她拥着他的腰,他的腰好粗,她觉得踏实。他的肩膀又宽厚,倒在上面,像疲惫的船泊停靠的港湾。她注视他,他的小鼻子,第一次发现它的清秀和挺直,这是江南人的产物。这鼻子应该从事一种更好的职业,比如艺术家之类;不过,他太有理性,太狡猾,他应该去做政客,可他的语言流畅性又太差。
吴杏儿伏在他背上,闻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朦胧中,她觉得他有父亲的味道,她记不得她的父亲是不是也这样背过她?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和父亲的距离变得遥远。她曾远远渴望父亲的肩膀,她想她是需要一些爱。她分不清父亲,分不清背着她的男人,分不清爱情,分不清亲情。她断定自己,将再次迷失,而且一败涂地。
吴杏儿辞了酒吧的工作,靠写日记过生活。和红,她们互递情书,她为他写诗,一首一首叫他黑夜里流泪。她为他送新年贺卡,还有一套《三十六计》精装本。她们没再做那些事,她们都在克制自己,她们都在守卫自己的阵地。她不想再去破坏它,她盼着回家,盼着见到她久别的双亲,红也不再破坏它,也许他的内心正多着一份内疚和惆怅,他即将在她与他的妻子之间做出抉择。他说过,他不能不对吴杏儿负责,虽然她们只相识两月,虽然她们只有过那么一次蜻蜒点水的交融,虽然她并没想过要求他做什么。她不相信他所说的,也不相信他所想做的。
飞机在云朵间穿行,离家的感觉越来越近。当吴杏儿俯瞰自己熟悉的热土时,她开始哭,两年半,她几乎忘了自己是谁?是哪里人?她像一个失魂落魄的游子,带回的只有疲惫和沧桑。
190.好闻的男人味吴杏儿成了红绿荫下的呵护,他是父亲,是大哥。她们进行着一场柏拉图的精神恋爱。他有完整的家,在杭州,吴杏儿想,她们只是风花雪月的一夜,她不会爱上他,绝不会。
他并不算老,三十七岁的男人,成熟有魅力。吴杏儿好像真的成了他的女儿,即使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吴杏儿也没有得到过如此精心的关爱。他的细心,时常感动得她悄悄落泪。他天天来看吴杏儿,小到一只纽扣,大到春节回家需要配备的每个人的礼物,他一样一样过问。天冷要加衣服,睡前要喝水,一日三餐吃什么,就像叮嘱住校的女儿,满眼慈祥。在他那里,吴杏儿感到久失的父爱,体验到另外一种全新的感觉。这是一种以往所有男人不曾给予过的。吴杏儿盼着它的来临,又惊恐着它的发生。也许这是一场梦吧,吴杏儿想着等自己回了家,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女人最容易受感动,感动后的女人,思维变得迟钝,防线极易崩溃,红就是这样一个深切了解女人的男人,他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不断地感动吴杏儿,小恩小惠,既伤不了她的自尊,又满足了她虚荣的清高,吴杏儿感觉自己失败了,她成了他手中的棋子。她开始在意他是有妇之夫,开始在意他已经读书的儿子。吴杏儿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她自责,把所有的错误归罪于他。他变得更加细心,甚至是一丝不苟,他知道吴杏儿需要什么。
这恋父的心态,每个女人都有,更何况像吴杏儿这样离家的女人。他抓住她的弱点,一步步引着吴杏儿,把她带入他早已泡制好的感情深渊,吴杏儿无力自拔,愈陷愈深。
他忍耐着,忍耐着本该早已发生的事,他要拖垮她,连同整个身心百分之百地占有。他对吴杏儿太好,太细心,所有这些假象掩盖了他内心的龌龊。吴杏儿浑浑然,忘记了他最终的目的,忘记了他是别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他聪明地极少提及他的家庭。吴杏儿把他当成自由的人,和其他别的男人一样地自由。吴杏儿无条件地接受着别人的恩惠,她惶惶然,终日不能平静。她寻找着一条平衡自我的道路,她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并时刻提醒自己,千万小心,千万别走错了路。
母亲抑制不住,低声抽泣,父亲在一旁宽慰着母亲。吴杏儿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面对她的双亲,她愧疚得只想哭。她想拥着母亲好好地哭上一场,她有着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艰辛,可她不能哭,她只能告诉她可爱的双亲,她很好,她很快乐!父亲还是那么健康,母亲还是那么优美。他们已经不再了解他们的女儿,他们更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几天前曾是干什么的?看着父母的真诚,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去死。
吴杏儿像个贪睡的婴儿,像个几年没睡觉的跋涉者,除了吃饭,看很短时间的电视,她只想睡觉。房间里挂着双层的墨绿色窗帘,暖气散着热,家里已经有新年的迹象,到处飘着甜甜的味道。她不想拜访任何一个朋友,她要静静地和她的双亲呆在一起。不会很久,她又会远行,她要与她的双亲共渡这短暂,别人别来扰她,她也不去扰别人。
太燥的气候,吴杏儿的神经中枢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各个系统,她的牙已经痛起来,连同整个左腮都肿着,她摸着自己颈部的淋巴结,像豆子,一粒一粒,不吃饭。每一个细胞都不舒服,她什么都吃不下,消炎,止痛,整个人软绵绵,晕晕的,几次差点摔倒。母亲开始自责,吴杏儿的体质如此差,就是因为她在怀吴杏儿的时候,太穷,缺营养,所以造成她长大后营养不良又贫血。
母亲说的没错,上学时,她常常晕倒,尤其夏天。她想起不久前在no.1酒吧的时候,王八蛋李强。这颗牙从此落下病根,从南方到北方它会肿,从北方到南方它也不歇着,如此反反复复,毫不留情地让她感受残酷的疼痛,夏天的一天,当它再次发威时,她终于坚决地铲除了它。
红天天打电话给吴杏儿。她想着送她那天,他失落的样。也许,他是真得动了感情,她该怎么办?真的嫁给他?她的父母一定晕倒。他说,他受不了了,他要看见吴杏儿,一刻都不能等。他疯了,他说他被吴杏儿弄疯了。他什么事都做不进去。看到黄色长发女孩就觉得是吴杏儿,他完了,他彻底毁了自己。他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一生一次足矣。
突然的一天,红将一枚红宝石戒子郑重地摆在桌上的.时候,吴杏儿的心彻底崩溃。那是一枚润红的戒玉,周围镶嵌着的碎钻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是第一个送吴杏儿戒子的人,比起那些沉甸甸的金链条,它不知要神圣多少倍。它小巧而精致,嵌在心形的小盒子里,那酒红的色彩,正如她三十岁滴血的心。那一刻,吴杏儿忽然觉得自己真幸福,终于有人想娶她,她终于可以嫁人了,禁不住,她开始抽泣,那感觉,是她今生今世的颤栗。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一枚小小的戒指,竞感动得她五体投地。它使她忘了红的身份,忘了伦理道德。她不再管他是谁,不再管他有没有家庭,一时的忘乎所以,她为自己造就的罪孽,付出了五年的代价。
吴杏儿越来越感动,越来越想将自己给予。她分不清自己是爱上他?还是感激他?他控制着他的理性,难道他的一举一动,只是为了使她感动?他让她看到他压抑的雄性,他不再向前。也许他想到杭州的义务,但心中仅余的那点愧疚,没用多久,便形成一缕青烟,飘得无影无踪。
吴杏儿想:她们都应该受到报应,她们死后都应该下地狱。
吴杏儿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不想看他,她感到羞愧,他小心翼翼地进入她的身体,没有感觉,只是一个异物。她屏着呼吸,他的裤子还没有来得及脱,她只是把天鹅绒的长裙掀起来,她的手心湿湿的,心嘣嘣狂跳。他的小鼻子上布满细细的汗。虽然十二月的深圳,夜晚透着丝丝凉意。
吴杏儿把柏拉图的精神粉碎,就在2005年平安夜的子夜,她占有了她认识的父亲,她成了主动的进犯者。从此,他不再是她的父亲和兄长,她也再不是他的女儿和小妹妹,他是她心中的男人,她是他口口声声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