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手记之破窗 第19节(第5 / 5页)
五小时后。黄昏。
楚原市刑警支队。
“钗头凤不见了。”冯可欣回来报告,“地下情酒吧的人说她一个星期前就辞工不做了,连她最好的姐妹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拿着她的照片,几乎走遍了楚原市大大小小的酒吧和夜总会,也没找到她的行踪,不排除她已经离开楚原。她留在酒吧的身份证明是伪造的,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和家庭住址。她说话有四川口音,她有时说自己是成都人,有时说是广元人,很难查找。”
这个结果让沈恕愈加失望,钗头凤是在命案当晚知道穆超群行踪的最重要证人,她的消失,使得穆超群的嫌疑更加难以排除。可以预见对穆超群的调查将是一件棘手的事情,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如果警方花费大量时间在穆超群身上,结果又徒劳无功,只会耽误破案进程,更无法阻止有可能发生的今夏第二桩割舌命案。
冯可欣刚离开沈恕的办公室,内勤就把鹤翔警方的传真送进来,是赵天祥的履历。沈恕从前到后仔细浏览,赵天祥的大学经历引起他的注意——2001年至2005年,就读于鹤翔师范大学中文系——他是穆超群的师兄,而且两人的大学生活有两年重叠,彼此认识的可能性很大。
沈恕后来说,他那一刻对自己的现场分析能力、逻辑推理能力、犯罪心理画像能力都产生了怀疑。他在案件伊始,就忽视了楚光耀的明显暗示,放弃了对穆超群的调查。这其中固然有陪酒女证词的作用,更主要的原因在于沈恕根据本案的犯罪特点而勾勒出的凶手轮廓与穆超群截然不同,身高、体重、个性、手段,无一吻合。但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却让穆超群浮出水面,他有作案时间和动机,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他和赵天祥的关系,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在三十几年的人生历程中从未有过交集。
沈恕用手指按按太阳穴,以缓解像有人用小锤子在颅内敲击似的剧烈头痛,他说:“我要查看穆超群的档案。”
这是一本厚厚的档案,详细记录着穆超群从小学一直到现在的每一步履历。记录得很干净,也很漂亮,他出生于世家,从他祖父那辈起就在教育界为官,其父兄均为省内教育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穆超群从小学起就顶着荣誉的光环,多年来获取的优秀学生、三好学生、优秀教育工作者、省级劳动模范等称号难以计数,当然,眼下作为楚原三中这所省级重点中学副校长的唯一候选人,他即将在档案中添上更加精彩的一笔。
看到这份毫无瑕疵的档案,很难让人把它和那个倨傲、暴戾、放纵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不过比这更讽刺十倍的事情沈恕也屡见不鲜,他没有能力去阻止或改变什么。沈恕关心的是档案中记载的穆超群的大学经历:2003年至2007年,就读于鹤翔市师范大学中文系。
沈恕拨通王大成的电话,请他把赵天祥的履历传真过来,越快越好,越详细越好。
穆超群和两名被害人都有关系,而且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有必要和他进行正面接触。沈恕在桌前静坐了几分钟,在脑海里把案情梳理了一遍,他随即按下座机对话键通知冯可欣,立即传唤穆超群。
侦查员们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都没有找到穆超群。他不接听电话。学校的同事和领导仅知道他已经请了假,两天后就要举行婚礼,对他的具体去向一无所知。甚至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当然,也许是有人故意隐瞒。有些时候,傲慢和蛮横等品质是可以遗传并在亲人之间相互传染的。
当时如果侦查员们知道,穆超群在举办婚礼的前两天竟然泡在风月场所和妓女们鬼混,一定会气得咬牙切齿。
13
离开楚光耀的办公室,沈恕径直走向收发室。老郝正板着脸坐在窗口旁,直勾勾地盯着大门,那份认真的神气,似乎连一只苍蝇都休想从他眼皮底下溜过去。沈恕第一次看到老郝,见他头发花白,动作呆滞,以为他很老,其实他并不老,也就四十多岁。
沈恕向他打个招呼,简单地自我介绍,然后问起穆超群和他吵架的原因和经过。
老郝想了半天,说:“也没什么具体原因,穆超群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骂我一顿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这个工作就是让人呼来喝去的,每天都被吆喝几声,习惯了,没事。”老郝看似木讷,其实说话条理清楚,头脑并不糊涂。
沈恕和他聊了几句,见他对警方似乎有些抵触,说话藏藏掖掖,没有什么实在的东西,就给他留张名片后返回了警队。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