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第2 / 3页)
他们至今面临的最严重的一次吵架,还是很久之前为了池继东的那件事。
“那他呢?”
这些话,他没有别人可以倾诉,只有孟池朗。
他是他所知的唯一一个同类,也是他一直视为挚友的人。
孟池朗自觉自己考虑的方式和常诚完全不同,略沉吟了下,道:“也许,他不说,是因为他都能很好地解决。”
孟池朗没有过这样的心境,他被赵凌宇护得太好了,对常诚所谓的不安完全没有了解。
常诚愣了愣,他亦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常诚倒着眉头,一脸衰样,孟池朗的话完全没有给他任何的告解,反而令他更加郁闷。
“你别天真了。你在国外待久了,这里头的事能有我清楚?在咱们华国,结婚和领那一张纸差别大了。我们讲究的不是法律,而是人情,你懂吗?不是法律义务,而是传宗接代让父母满意的责任,他们养了你多少年,该到报答的时候你就得拿出……”
“你和他,出现问题了?”孟池朗一针见血。
常诚低声嗯了下,很不是滋味地拿起手中的咖啡又灌了一口,这一次他都呛到了,可是只皱了眉头,一句抱怨话都没说。
许久,他才道:“周六的时候,他妈妈打电话过来,他在书房用分机听的。以前,他家里人打电话过来,他总是得躲开我才接,这一次我在客厅总机那边都听见了。他家里人催他结婚,催孙子,他妈妈都求他了。”
孟池朗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时这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露出这么愁苦又可怜的样子,很博同情。
孟池朗不似以往的敷衍,也用心地建议道:“我认为,你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你看,现在他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这些,而你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只会做一些无谓的猜测。事实从来都只有一个,人的想象却千差万别,没有必要因为莫须有的误会,让双方不痛快。”
常诚仔细听着,却呐呐地不知该如何入手,于是他虚心请教:“你和你那位,都是怎么处理这种问题的?”
这种问题?
孟池朗挖空心思地想了想,方道:“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比如说我和他,如果他有什么地方让我觉得他做错了,我会立刻说出来,不会让任何不满陪我们过夜,话说开了,尽管当时可能还有些不舒服,但第二天就海阔天空了啊。”
“他怎么说?”
“怎么说?我倒宁愿他能跟我挑明了说,可是他一句都没跟我提,把我当傻子吗?他家里还有哥哥弟弟,我家就我一个,我不是也被家里逼吗?哪回我没跟他交代得清清楚楚,我妈怎么说我都没从,他倒好,他妈妈才几句话,他就答应回家去见他妈妈安排的女人!”
三十四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已经过了任性的轻狂了。常诚默想,他身上注定有许多许多快自己一步面临的责任,而这重如山的责任面前,他首先甩开的包袱,一定会是自己。
“王八蛋……”常诚说到后来,眼睛都红了。
他和他上司在一起后,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甜蜜,可是接踵而来的,是不安,是他们都在拼命藏起来的矛盾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