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子嫡妻 第94节(第2 / 3页)
“孽障,尔敢。”
周元恪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冷冷地朝后面吩咐:“拦住侯爷。”
而后他熟门熟路地打开暗格,启出几封书信,打开一看他颇为无奈。这里面不止有雁门关外草原上的来信,更有几封出自三王爷之手。这世上真有人那般傻,明晃晃的证据不烧掉,反而小心存着等人来搜。
不过周元恪倒是理解,就如安昌侯一直未上疏撸掉他的世子爵位一般,此人颇为防微杜渐,且近几年随着岁数增大,做事越发畏首畏尾。他存着这些信,大抵也是怕日后三王爷翻脸不认人。
展开几封信在手心里拍拍,他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正是承元帝亲笔所写,连侍中都未经手的搜查令。见此安昌侯腿一软,陛下全都知道了?
还没等她将车轱辘话变着花样的说几句,书房外早已被她买通,只负责守门的小厮急匆匆冲进来。
“侯爷、柳夫人,世子带着一群官兵,把咱们侯府给围住了。”
世子?再三确定此事属实,老安昌侯怒不可遏。柳姨娘直觉此事不妙,忙看紧了儿子。还未等她将儿子拖到身后护起来,就见一穿着世子袍服的玉面公子推开书房门,躬身道一句得罪,二话不说命后面官兵开始搜。
来人正是周元恪,得到小丫头肯定答复后,他整个人跟踩在棉花堆里似得,浑身上下轻飘飘。一路骑马返回金陵,原本一盏茶的路程他足足跑了一个时辰,概因晕头转向之下走错好几条路,马儿一直围着原地转圈。要不是因为骑术好,恐怕他还得失足几次。
刚入金陵城,便被一糟老头拦住。好半晌才认出,来人是他师傅,而且师傅这次给他带来只更大的馅饼——抄家安昌侯府。
“是你说的?”
两人都明白这话的意思,周元恪也不否认:“我便说不是,你可会相信?毕竟父子一场,也罢,我替你达成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这事他自然是万分乐意,原因很简单,在柳姨娘生出男丁后,安昌侯曾想过要他暴毙。当日若不是师傅及时将他救出,请在报恩寺讲经的弘真大师为他医治,并亲自传授他只装烧坏了脑袋,纨绔做派的保命,只怕他活不到今天。
世人眼中安昌侯府于他够好了,锦衣玉食地养着那般纨绔的世子,宁愿委屈亲子也不撸掉他身上爵位。但实际情况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不是快榆木疙瘩,谁有恩谁有仇他一清二楚。哪怕安昌侯奏请拿掉他爵位,将他扔到半边眼不见心不烦,他也绝无半点怨言。但一边高高地捧他做世子,暗中在他饭食中掺五石散,又到处宣扬他恶名,这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仇恨了。
故而此刻抄家,他非但毫无不忍之心,反倒有种解脱之感。一个人的时候倒不在意,但如今有了小丫头,他迫切地想要摆脱这一切。
带兵冲入书房,他知晓侯府最核心的机密。安昌侯何止暗中倒向三皇子,他所做之事,比明面上多太多。
柳姨娘母子尖叫着缩到角落里,安昌侯倒还有几丝定力。但这份定力,在他见到那个长着金陵四公子中最为神秘的袁恪脸,却穿着世子衣袍的青年走向书架,熟门熟路的推开那个平日他最钟爱的宋汝窑花瓶下的暗格时,悉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