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慧慈的反常(第1 / 1页)
“有人说长得像爹有的说长得像娘。不过,一般来说,女孩长得像爹,男孩长得像娘的多一点。”胃突然痛了起来,是因为不安而太过紧张了吗?
“不用了,我这里有。”她指指床下说:“把那个箱子取出来,里面有新的。”
点头咬着牙手撑在床沿上弯腰从下面拖出一个褪色的红木箱子,慧慈笑了起来,满脸急切:“快!快打开。”
“哦。”轻应一声打开箱子,一股呛鼻的气味是长久未动特殊的味道。手在鼻前挥动几下,探头看箱子里,慧慈已经走了过来,蹲下身,指尖颤抖地轻抚那些艳丽依旧的丝绸锦缎,深凹的眼眶蓄满泪水。
“能帮我打点水来吗?我想沐浴更衣。”她的嘴唇苍白哆嗦,不安地看着她,舍不得拒绝她的要求。走到窗子边刚好看到扭着圆圆身子的平广,唤她代为烧水,她倒是很干脆地答应了。
默默地接过她递上的红色床单被套,上面绣着并蒂莲花和鸳鸯戏水,手工很精细,栩栩如生,抚着刺绣,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丽的工艺,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春节临近,平广越发地忙碌起来,怀远寺鼎城的香火,缭绕入云的青烟,想必门槛都快踏破了。年底的相府何尝不是宾客盈门,喧哗热闹呢?话说客走旺家门,如今的相府谁都想攀上,不说升官发财再怎么也能沽名钓誉。
娘最近没来鹜峰庵想必也跟最近应酬较多有关,虽说是不受宠的妾室,可相爷就这么两位夫人,这时都知道的。再说,大过年的,任谁都想要讨吉利,这鹜峰庵是寡居人所住,一般的人是不会到这个地方。
这倒也好,免得娘见我这样徒伤心。费力地把腿上的伤药给换好,穿上衣服,推开沉闷多时的窗棂,寒风扑面而来,呼呼地割疼脸,不过这精神清醒了许多。
咯吱。
对面的窗户似乎有感应般地也跟着开启了,是慧慈。我笑着向她招呼,拿起屋角平广为我准备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向她房间走去。
慧慈开口说话了:“这是我十岁那年娘教我做的。”她拿起一个粉红色荷包,垂头闻闻,一副小女儿娇羞:“娘说,女儿家女工一定要做得精,未来夫婿才能疼你。那时候,每日看着爹为娘画眉,两人携手花庭,恩爱无边自己便憧憬着自己的将来,想着时,心里满满的期待和幸福,那是我今生最快乐的日子。”
听着她的话,尽管心里也曾有那么几分同感,可不知道怎么的,越听越伤感起来了,心中的不安在扩大,吸吸鼻子,一点点地把床单压平整。
“十四岁那年,灯会,我风华正茂站在桥上,手提一盏玉兰花灯斜依桥边,河下流淌的水灯映红我的娇颜。就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他,匆匆一睹他不识得我,我却心仪于他。不知道是上天怜我,还是注定命运多舛,我进宫了。因为家势一般,只得了个美人,但是我依然乐意,因为那个人是皇上。我美日精心装扮只盼他能多看我一眼能许我一夜夫妻,可是他从不为我停留,甚至根本就忽略我的存在。美人,才人,其实不过是照顾皇上饮食起居的丫头罢了。”她眼中的光忽明忽暗,我将被褥折好时,平广已经将水送来,倒进木桶里,关上窗,将炭火升起让室内温度升高。
扶慧慈坐进木桶,拿起布巾为她擦背,温热的水浇灌在她的皮肤上,这才发现,她的皮肤很光滑,很白。
“静云,你长得像谁?”她闭着眼,似乎在享受温水如母体的呵护。
“慧慈师太,你的气色好多了。”推开门,刺鼻的粪便尿液恶臭和着久未进新鲜空气的陈腐之味只钻鼻孔,面色为难地压下肚腹中的翻腾强笑着对她说:“你早就该起来走走了,来,我们出去走走,我叫平广找人给你收拾房间。”
“房间很臭吗?”今天的她很奇怪,面色也红润,眼闪着神采,看起来年轻了不少。还有,这态度也是说不出的奇怪,平日里,除非我先说三句以上,她是从不和我主动搭讪的。
“呃……还好。”干笑着走到窗前,这才觉得好了很多。
“那你帮我换上新的床单和被褥吧。”她居然在笑,那种笑是很亲切很和蔼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笑。
“啊?”迟疑地看看伤腿,她整我是吧?我们无怨无仇呀?我这人,心最软,一看到她哀求的眼神忍不住点点头回答:“哦,好的,我马上去师姐那里拿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