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 / 3页)
她身后,鸦青衣袍的男子并未远去,注视着那个细条的身影灵活地钻入茫茫人海里。
“少爷,您手里拿的是什么?”白霜眼尖。
“咦?!”李英知露出惊奇的神色,挑起指尖玉铃铛晃了晃,唉了声道,“想是方才不小心,从那位姑娘身上刮下来的。人已走远,只能改日有机会再还她了。”
“……”太不要脸了!言语调戏了人家姑娘还顺走了人家东西。这么沉甸甸的一对铃铛,得多不小心才能‘刮’下来啊!
┉┉∞∞┉┉┉┉∞∞┉┉┉
扶着她的是双精瘦而有力的手,虎口有茧看得出常年习武,鸦青袖口绕了圈精致的水纹苏绣,料子是惠州独有的天蛛缎,民间有价无市的稀罕物,大多上贡入宫。
那人做的是好事,说的话却煞是刺耳:“这位小娘子,落榜了再伤心也要看路的。”
声音雅致温润,如拂水之清风,低得只有他与谢安两人听见。
谢安心中一塞,塞归塞她也没理由迁怒到无辜路人身上人去,但她心情终归是不佳的,站直了身子闷头闷脑地道了声谢即要绕过他而去。
那人见她眉头虽是紧巴巴地皱着,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沮丧失落之色,不由好奇问道:“小娘子落榜了不伤心吗?这科举三年一考,尤其对女子而言,青春年华又有几个三年可度过?”他故作唏嘘了一声,“还不如年华正好,找个好人家嫁了即是。”
谢安落榜的消息,她还没回到家中谢一水就知道了。等她回了谢府,面对她的是一排三个腰杆笔直,容色肃穆的老嬷嬷。谢一水抽着旱烟,坐于高堂翘着脚尖颠啊颠的,“落榜了吧,死心了吧,从今儿起你就乖乖给我待在府里学规矩!”
谢安看着那三个胳膊比她腰还粗的老嬷嬷,惊慌欲绝。
半死不活地熬过一天,天色一黑,前一刻还挨在胡床上装死尸的谢安一跃而起,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快快,珊瑚把阿肆叫过来!!!”
考科举的这两日,阿肆这个书童除了陪谢安应考以外也没有闲着,不说把这偌大一个京城摸了个透,通过潜伏在各个茶肆酒铺间他大致将这京中权贵摸了个遍。
出门撞个人都能遇到个话唠是怎样一种运气啊,急于脱身的谢安叫苦不迭。看在这人刚刚帮过她份上,谢安勉强站住脚跟耐心回答他:“你们男子觉得女子时光宝贵,青春短暂,那是因为你们只看重她年轻时的姣好容颜,一旦时光老去便会惋惜。”可老子又不是为你们而活的,谢安在翻了个白眼,嘴上冷笑两声“于我而言,只不过从头再来一次罢了。”
说完拉起珊瑚急匆匆地重新挤入人群里,走了半天她头也没回问道:“珊瑚你怎么不说话?”心中飘飘然,莫非是为着我刚才义正言辞的说法所感动了,回想一下,自己方才气场颇足,形象伟岸,简直是当代独立自强杰出少女之表率!
过了片刻,只听珊瑚羞羞答答道:“小姐,刚刚那位公子样貌可真是好。”
谢安:“……”
这果然是个靠脸吃饭的时代啊,谢安洒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