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 / 2页)
“是啊,便是这个名字我都觉得怪……”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慌促急乱的脚步声,一个侍女噗咚跪坐在帘外:“夫人!大帅遇伏受伤,刚刚被送回府中!”
谢安捧着茶盏默然片刻,记起李英知千叮咛万嘱咐的话,略略整理了下心绪她作好奇状问道:“姊姊看着甚是年轻,是何时嫁给少帅的?”
女子脸一红,半嗔半怪道:“妹妹年纪小,这说话,倒是……没什么顾忌。”说完自己反倒被谢安的天真,直白逗笑了。
谢安一点犹豫都没有,马上推卸责任,郁闷道:“都怪我先生是个没规矩的,连累得我也没被教好!”
与田婴正说话的李英知莫名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着鼻头满腹狐疑,着凉了?
玩笑话说完了,女子拢拢鬓发低头羞涩地笑了笑:“父母去得早,所以我幼年就被大帅收养入府,与少帅他……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田婴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笑容褪去,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竟让人有几分胆寒,他的声音低迷:“李侍中是年少俊才,又是陛下跟前得宠之人,自是对朝中局势了如指掌。藩镇和朝廷看上去对立,但内里从来都是息息相关。此番成德军有所动作,即是与朝中一件大事相关,而如今朝里的大事无非只有一件……”
李英知没有任何意外地平静看他,微微一笑:“少帅说的可是陛下百年之后的皇位承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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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姑娘请坐吧,我这里来的人少,简陋得很,薄待了。”
茶室内清香徐徐,四月里的天,说热不热,说冷不冷,这屋里却是笼了两个火盆,谢安踩着地板进来甚至觉得底下还铺了地龙。跪坐在几案对面,透着沌沌的茶烟儿,谢安小心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的眉眼,看着看着眼眶和心窝里都是一热。借着低头捧茶,她悄悄地擦了擦眼角,再抬头时面上风平浪静地寻不出一丝异样来:“夫人言重了,夫人请我进来已是厚待。”
可能真是投缘,谢安与田婴这唯一的夫人一见如故,相聊甚欢。一个时辰后,谢安已经知道了田婴喜欢吃牛蛙,爱好穿黑衣,常驻地是军营,读书只读兵书等等等。
她总结了一下,李英知如果想干掉田婴,最适合的办法就是当田婴在军营里用晚膳时,在他的牛蛙里下毒。
又闲话了小半个时辰,午膳时间到了,谢安想着告辞,起身一半似忽然想起:“说到现在,妹妹还未问及姊姊贵姓,日后写信也好方便称谓。”
“却是我疏忽了,免贵姓赢,与始皇同姓,单名一个影。”
谢安愣了一下,心中不免涌起淡淡失望:“这个姓,倒是不常见。”
“夫人夫人叫着怪生疏的,”女子纤纤静静地笑了笑,撩起袖口给自己也斟了杯茶,“我看谢姑娘颇有眼缘,若姑娘不介意,叫我一声姊姊便是了。”
谢安喉咙滚动,半天叫了一声姊姊,片刻后她问道:“姊姊瞧着面善,出阁前是哪家闺秀,你我或许还曾见过呢。”
“这个大概是不可能的,”女子笑着摇摇头,“妹妹乃是名门所出,我仅仅是一孤女,父母早亡,从小生于河北,无缘与妹妹得见。”
谢安忙着赔罪,女子不在意地笑了笑:“生死有命,早去了或许也就早解脱了。”
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说出来的话却透着股看破世事的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