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黄粱一梦(第2 / 3页)
后来,她才知,原来在成亲的第二日,不,应该说是成亲的当日,那人自称有要事要做,就连夜快马加鞭的离了府上,直到一个月以后才回来。
而现在,应该就是那人要回来的前两日。
路圆圆一手搭在额头,手背触到肿肿的眼皮子上,刺痛酸胀的感觉,难受的厉害,可心里一片麻木,这点痛倒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当听到那人回来的消息,她心中当然是欣喜非常的,连日里的苦熬总算是见到了头,可是不想,这云雾拨不开反而越聚越多,隐有电闪雷鸣,大雨轰至的现象。
原来,他的连夜急走是因为恩师故去,只留下一孤女,让他放心不下。
心间骤然一痛,再定睛看去,镜隔两端,比翼鸟儿不成双;单枝暗影,春风不至,桃花不开;那纱帐落下,哪里有什么小儿嬉戏?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镜里花水中月,只可怜被那美丽的表象吸引而来的人,看不透本质,逐渐沦陷其中,越陷越深,到最后,只会被破碎的镜子刺的遍体鳞伤,淹没在那冰冷的死水中。
陆圆圆跌跌荡荡的退后几步,不想脚下却被一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重重的跌到在榻上,震起纱锦翻飞
——也震的脑中旧梦湖泊,荡起圈圈涟漪。
朦朦胧胧的梦镜中,好似红联墨褪旧痕斑驳,却是一点点倒退,回到当初纸展墨笔初下之时——耳边吹吹打打,座下摇摇晃晃,眼前红色漫目,心中忐忑不安,亦是心怀憧憬,娇羞不已。
他说,师恩重如山,生不能衔草结环以报之,死后只留这唯一血脉,定倾尽所有护其一生平安喜乐,方能对得起恩师的在天之灵!
他说,恩师如父,其女如妹,以后便是一家人,纵不是骨血相连,这心意也是连在一起的。
想到这,路圆圆不禁一声冷笑,那个臭不要脸的,当初端着一身君子之风装模作样,可在红鸾帐里与人颠鸾倒凤之时,可有想过什么师父、兄妹,人伦纲常?这厮,就是个禽兽,偏还顾及脸面,丢不掉身上披着的人皮的混蛋!
然......
她记得,她嫁给那人的那一天,躲在红色盖头之下的她,满心欢喜的等待着那个要与她将来携手一生永不分开的人。能够做她的丈夫的人,定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即使有些缺点也不妨事,她依然会尊他、敬他、爱他。
猛然意识到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她,顿时羞红了脸颊,可心里却止不住的泛起甜蜜,嫁与良人,夫妻和睦,相夫教子,至此一生,便是每个女人的梦想了。
夫君,圆圆以后就交给你了,但愿以后,执子之手,相望白头。
但,她在盖头之下等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也未见到那个人,那一声夫君,更是一直都没能唤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