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她只想守寡[七零] 第56节(第1 / 5页)
陈阿娇的魂魄因为供养压胜兽獓因而无法往生轮回,一直囚禁在这梳子里不能离开,如今见了当年的压胜兽才能鬼魂飘出梳子来陈情,如果秦若不答应,时间到了她自然又得回去梳子里。
这才是她初见秦若就对她礼遇有加的原因,实则,从她对卫子夫一口一个贱婢对刘彻称竖子的言行中可见她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女。
“我渡你一程的前提是你得放下恩怨,而且,你面临的是消失在这三界五行之中魂飞魄散,你明白吗?”
秦若叹气,她对陈阿娇的遭遇也挺同情的,只是千年了她还没看透,错的不是卫子夫,也不是钩弋夫人李夫人等人,而是站在权利之巅的男人,与后妃何种爱情纠葛流传后世的千古一帝汉武帝刘彻,不论是金屋藏娇的陈阿娇,还是轩车得宠的卫子夫,或者舆论营销的钩弋夫人与北方佳人李夫人,都是王权的牺牲品,没有一个幸存者。
陈阿娇金屋藏娇沦为笑柄,卫子夫得宠多年巫蛊之祸母子获罪,钩弋夫人被去母留子红颜早逝,李夫人生育之后不见汉武帝,是因为她明白,她明白色衰而爱驰的道理,爱好容貌的男人一见她有损的红颜必然弃她如敝屣,所以为了家族荣耀为了死后哀荣她只能以完美的侧影企图在帝王薄情的世界里留一抹隽永。
“于是,我一掷千金让司马相如为我做《长门赋》,人人以为我陈阿娇意图复宠,竖子刘彻亦是如此,不知事怜我一片痴情还是怕落得忘恩负义的骂名,他终于又来长门宫见我了,当时少年夫妻的恩爱重新焕发,他甚至一度意欲复我后位,可那卫氏贱婢到底无过不好废黜,我与他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他身上的精血供养我的压胜兽,根本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等我目的达成,自然不会对仇恨之人再假以颜色,自此,人人都道长门宫陈阿娇复宠失败彻底被打入冷宫,而实际上,只是我的计划已经完成了罢了。”
青烟女子脸上一抹大仇得报的笑容,“我进冷宫之后,竖子刘彻开始夜夜噩梦难安,虽然我死了,但我在这把玉梳中一直在等仇人的结局,前朝卫家霍家兵权独大让他寝食难安,后宫,李夫人钩弋夫人是他枕边新宠。卫氏贱婢也终于尝到了我曾经的痛苦,可是这远远不够,我要她和她儿子的命!于是,昏君刘彻的噩梦加剧,梦里就是卫霍拥立刘据造反的情形,为了削弱军中卫青的威望,他派草包国舅李广利二次西征葬送无数汉室儿郎,终于,卫氏贱婢那儿子刘据因刘彻的疑心冤死,贱婢卫子夫上吊自缢而亡。我不过被废除后位,至死都是馆陶长公主之女,生死皆尊贵无比,可那贱婢卫氏子夫,以极卑贱之躯荣登后位母仪天下,最终又沦为罪人家族获罪,合该卑贱而生卑贱而亡!自此,我与我腹中胎儿之仇终于得报。”
“后人评汉武帝年轻时雄才大略也难免后期老迈昏庸,人赞他千古一帝征伐疆域,说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有帝王权术,后来他晚年昏庸,有说是祸水误国,如钩弋夫人李夫人之流,还有知情识趣的韩焉,有说是谄媚小人沉迷长生,独独没人说是我苦主陈阿娇导致了这一切,可实际就是我呀,都是因为我用血和命一点点祭祀而成的压胜兽让他夜夜做梦,梦里的一切都是他最害怕的,龙城飞将李广,封狼居胥的少年英才霍去病,大司马卫青,博陆侯霍光……这么多的英才良将在他的梦里都是推他下位拥立刘据造反的逆臣贼子,他如何不慌,他自己青年时期磨得刀,要么要他的命,要么被他亲手摧折。”
青烟女子陈阿娇的幽魂笑的癫狂不已,“昏君选了后者,所以良将忠臣死的死贬的贬,我本只想让他亲手扼杀卫氏贱婢一门荣耀,让那卫氏贱婢子夫受摧心挖肝之痛为我母子报仇,却不曾想,反倒让大汉的帝王气数为我陪了葬,他刘彻忘恩负义负心薄幸,活该如此!”
秦若听完她的自述,也无意用现代的剑去斩汉代的人,只是想起自己学过的历史,却没想到星汉灿烂的汉武帝时期,却毁于一个女子的疯狂复仇,毁于一个木雕压胜兽。
陈阿娇这缕幽魂流离千年还没看透,是封建王权对女性的压迫让汉武帝有得到或者舍弃的绝对权力,陈阿娇等人没有说不的权力,游戏的开始和结束都掌握在汉武帝的手中。
“这一千多年我看了太多,我哪能不知道,没有卫子夫还有别人的道理,可是我当年能恨的只有她,我恨得起的也只有她,怪只怪,她跟我一样是个苦命的女人吧,杀人的或许不是拿刀的,但谁让她确实是拿起屠刀夺我恩宠的人呢,仇恨我已经放下了。”
陈阿娇只一眼就看穿了秦若的心思,她轻笑了下,又道:“至于魂飞魄散,妾之所求也。”说着,又是敛袖一拜。
“好,”秦若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不管陈阿娇看不看得开,历史的车轮已经走到了如今,再提往事孰是孰非也没有了意义,只是当年历史书上寥寥一笔写下的却是一个古人生平,金屋藏娇四个字却困住了陈阿娇一生。
“既然你因压胜兽而有此际遇,那就,让它还你一梦送你解脱。”
如今不用说,那压胜兽就是以梦为食的獓因,就是自家窗台上她才锁着铁链安顿下来的这只凶兽獓因。
“想来我这獓因像就是你当年诅咒用的那个压胜兽,”秦若又问,“那你怎么死后会一直在这把梳子里?”
“以血和命供养它达成复仇目的是无法投胎的,楚服当年被腰斩便已经断了往生之路,我亦是,兴许这玉梳是我执念所在又是得他亲手刻字吧,我血流尽死后头七一过就出现在了这玉梳里,本来它陪葬进了我的陵寝,可是我已有意识如何能在墓里被囚禁,我受够了被囚禁的日子,于是我悄悄操纵了为我守灵的婢女,偷藏了这把那人早已不记得的玉梳,之后,我被那宫人送回家中作为传家宝一直流传,千年更迭,我换了无数个家室,见了战火流离,经了王权更替,直到在宋朝,被人裹了一层牛角,镶了宝石螺钿成为江南张家新妇的陪嫁,至此,再没有换过主人。”
当年操纵那守灵宫女已经用尽了她微末的能力,之后只能待在玉梳中有意识却无法出来。
已经在玉梳中流传千年的幽魂陈阿娇轻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厌倦了看这人间的悲欢离合,我只为寻求一个寄托,如今大师因缘际会得到这玉梳与当年那压胜兽,求您渡我出这苦海,赐妾一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