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求不同(第1 / 3页)
张妈转身进到小药房,拿了药递给刚说话的小丫头,那小丫头也就十四、五岁模样。笑嘻嘻地给绿柳送到面前道:“这位姐姐,快拿给少夫人吧。”
绿柳也不谢,接了药只微笑着慢声细语道:“那我就走了。”
绿柳回来时,阮媛躺在床上,疼得连哼的声都发不出,室内的人连郑妈都吓得快哭了。绿柳也急了,说道:“要不就去请郎中吧,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阮媛闻声睁开眼睛道:“药快拿来给我吃,没事的,过两天也就好了。”
绿珠飞快地倒了水来,前晚上预备下的,已经凉了。可此时也管不得许多,阮媛就绿柳手里夺过药来。那是一颗大蜜丸,阮媛像咬饼子似的两口咬进嘴里,就水咽下去,嘴里都变成了黑色。
绿柳和郑妈的意思,要是阮媛能忍,等天明了之后再去。阮媛却不肯等,只冷冷盯着绿柳道:“怎么?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我管别人干嘛?别人要怎么想是他们自己的事,我现在周身疼死,可管不得许多,爱惊扰谁就惊扰谁,我以后可只管自己。快去,要不就滚。”
阮媛嫁进侯府,鲜少说粗话了。自打绿柳进来,听阮媛说了两回,只当阮媛果然病得厉害,看了眼郑妈,只得出去。
侯府里有常备药,安神祝眠的药有,但有专门的人在管着。绿柳出去,没走几步,郑妈追出来,递给绿柳一个绣好的鞋垫。绿柳借着月光瞧,那上面绣的是一朵牡丹,大小正是管药品的老妈子差不多能用。
绿柳喊了院中原侯府里的小丫头带路,往内药房走。
这次绿柳出去,却不怎么顺利。那老妈子鞋垫也不要,药也不给,一个点儿的说:“药不能瞎吃,拿药的话,叫郎中给瞧了,开了方子我就给。”
在药的做用下,阮媛终于在疼痛中睡着,郑妈与绿柳几个却是一夜不曾睡。而阮媛晚上的事,果然传得整个侯府上下全都知道了,但谁也没来打听一下。
阮媛的婆婆简夫人听跟前人说了,只一笑,打听都没打听,只当阮媛出招,想让楼石进她屋里。而楼石也是如此想的。
归燕居东窗下,种了一片红、白、金色相间的凤仙花,花似蝴蝶,微风扶过,似彩蝶翻飞,微香沁鼻。阮媛临窗而坐,胳膊支在窗下的桌沿上,手背顶着下巴。浅青色的纱屉,隐隐勾出她沉思的身影。
垂睫的温柔,带着若有似无轻愁。
自那日醒来,开始几日,阮媛一直靠吃助眠安神的药,让自己除了吃就是睡,才顶过了最初的那种蚀骨的疼痛。直到时日多了,她的身子才慢慢地见好。
绿柳面上撑着和善地笑,说话的语调依然不紧不慢:“我们少夫人再不好,也是世子爷的正妻,要是张妈不给也没什么,不就是请郎中么,我这就去找世子爷要牌子去。”
说完话,转身就要走。
张妈不由得皱眉头,一张老脸顿时通红。她不过是拿言挤兑下绿柳而已,安神助眠的药,何用得上郎中?
张妈身边的小丫头惯会看人脸色的,忙笑着上前拉住绿柳,从她手里夺了鞋垫,看也没看就说道:“张妈,瞧这鞋垫大小正能穿呢,一点儿小事大半夜的,可能少夫人果然病了,张妈就去拿药吧。”
绿柳站在原地,转过头笑着看张妈。她虽没进过如侯府一般门第,但好歹也是在四品大员家里长大的,如何不知道底下老奴歁人?一次让了她,她不说你好,反倒会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