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 / 3页）

易青绾坐在窗边看了他许久，最后叫屋里屋外的下人们都退下，待千秋为他们关上房门后，她才走来这边坐到他身侧，“在想什么？”

“想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他如实告知。

师衍回到师府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早了。

其实若是留意过他穿着的人，一定会发现他是在外面换了一身衣服才回了家。不过这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真的注意到了也不会多想，更不会多嘴。

回房的时候，易青绾已经用完了早膳，但是一见他回来，千秋等人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很快便端上来热好的粥。他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又听那边的易青绾淡淡的抛来一句，“就算没胃口，也吃点吧。”

这一次，师衍破天荒的没有扭过头与她说上几句话，他看着面前的早饭，伸手去拿勺子的瞬间却犹豫了一下该用左手还是右手。

昨晚，秦逸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到底惯用那只手？

他这冷到了骨子里的声音让秦逸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步，明明白日里这个年轻人还不是这个样子，秦逸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见到的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可是紧接着，师衍又朝着他逼近了一步，轻声笑道，“所以，您想要为严大人报仇的话，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一局定胜负，以生死为赌注。

胜者生存，负者就只能接受命运。

全交由彼此的本事决定。

这个问题师衍始终没有回答对方，因为他自己也有些恍惚了。自幼时开始，宫中便有人教导他用左手做事、习武、到最后杀人。长久下来，他左手的功夫其实比右手要高出许多，甚至有人以为他是天生的左撇子。但是行军打仗之时，他却从不用自己的左手持刀。不是因为害怕暴露什么，而是始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他不在意自己满手血腥，也没有质疑过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执拗。从始至终，他都是把两个身份的自己区分对待，区分得很清。

左手草菅人命，右手保家卫国，虽然同样是杀人，但却是两个极端，永远都不能混为一谈。左手的剑法再高明，他也不想用在战场上。

师家满门忠烈，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没有影响到他。他一直觉得，自己拿这左手去做右手做的事，是种亵渎。

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能不能报仇，就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技不如人了。秦逸也明白他说的那些道理，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将手按在了刀鞘上，在抽刀前最后问了一句，“老五，你能告诉我谁才是主/谋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奢望师衍给他答复。

但是片刻的寂静之后，他听到了四个字。

“君要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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