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谢昭宁(重生) 第67节(第1 / 5页)
是夜,长空浩渺,天悬星子,凉州往右扶风去的官道上正有十余人马连夜疾驰,马蹄杂沓声中越过右扶风的界碑。
半空倏然一声响亮鹰啼,随即一只苍鹰便往松雪肩头铁甲落下去。
松雪原地勒马,取下它脚上拇指长的信筒,抽出里面巴掌大的薄纸,单手掏出怀中火折子吹燃了,就着火光打眼儿一扫,破解其中暗语,一打手势放军鹰复又飞起,再将火折子吹熄,“驾”一声飞快追上队首的霍长歌:“小姐,有军情。距离前方驿站还有将近一个时辰路程,怕是走到天也要亮了,不若歇息片刻?”
夜里不便换马,跑了许久,莫说人,马也累得够呛。
霍长歌闻言一应,当下便顿住缰绳,招呼众人下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原地补给。
皇后闻言登时又要哭,泪水不住从眼底扑簌簌落下去,又急又密,不待咬唇挤出些许笑意点头回他,便见那人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两颊肌肉猛地抽动,唇边便溢出血线来,两眼一阖,人也朝一侧歪倒下去。
皇后一怔,心脏霎时停跳,“啊”一声惨叫便要朝他扑过去。
“掰开他嘴!他咬舌自尽了!”连珣忙与左右喊道。
左右上前奋力撬开那人紧闭双唇,探指入内抠出里面一截和着血水的断舌,掐着他两腮,生怕他喉头堵塞窒息而亡。
“你既想死,”连珣见他登时半死不活,怒火中烧,回神从桌上抄起茶盏便要朝那人兜头砸下去。
谢昭宁率先长腿一抬跳下马背,忙去霍长歌马下候她,手臂微举半空,担忧低声问道:“身子可还撑得住?”
霍长歌白日里火场一遭逃生,损耗不少精力,还未养足精神便又长途跋涉,确实颇为劳累,更何况她又先天不足,总不比寻常武人康健。
她搭着谢昭宁手歪身下来,行动间的确不如往日灵活,却笑着回他:“没甚么大碍,歇一下便好。”
如今懂事得与出入宫门那时简直判若两人。
霍长歌话音未落,谢昭宁猝不及防闷咳两声,她神色一滞,急道:“你怎么——”
“不要!不要——”皇后忙狼狈爬了几步,扑在那人身上挡着他,两手托在他下颌,抹着他一脸鲜血手足无措,转头对连珣哭着不住点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了,你不要再伤他,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
“母亲,您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连珣见状阴冷满意一笑,将茶盏“啪”一声随手丢在地上,一抬手,又着手下将已昏迷那人架着抬回去,厌恶道,“看好他,别让人死了。”
皇后一瞬跌坐在地,侧眸望着桌上那只小瓷瓶,止不住流着泪,眼神空洞而绝望。
殿外夕阳陡然无情沉下,似墨夜幕残忍来临,一缕晚风透过窗棂“咻”一声吹拂进来,绕着皇后周身转了两圈,方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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