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报了老年团 第69节(第1 / 5页)
“我大一谈的男朋友,是高我一届的学长,在一次社团活动中认识的。活动一结束,他就开始疯狂追求我。我一开始没同意,可看到他长了一双和你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鬼使神差就同意了。我俩谈了两个月就分了,也就牵牵手,连吻都没接过。”
“大四谈的那个男朋友也就谈了半年。最后那个是周济,我和他确实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对我很好,人品、能力、家境也都不错。我想着既然嫁不了喜欢的人,我就嫁给对我好的人。那年正月,我没去参加同学聚会,我跟周济回他宛丘老家见他父母,我们打算订婚。可惜在订婚前他妈妈说了几句我不中听的话,回青陵以后我就和他分手了。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没法和除了你之外的人走进婚姻。后面三年我没有再谈恋爱。”
“我不知道你去援非是因为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从不敢奢求你的喜欢……我一直认为咱俩是不可能的……你太优秀了,整个学生时代我都在仰望你……我根本就配不上你……”她泪流满面,说话声断断续续的。
祁谨川这样的天之骄子突然跑去援非,吃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苦。俞早猜测过诸多原因,就是没猜到那个原因是她自己。
男人温和包容的目光一寸寸拓过俞早的脸,她的眼泪也让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他把自己流放了,加入青陵援非医疗队,远赴非洲。三年内辗转多国,风雨兼程,一路奔波。
屋子里是那样静,落针可闻。
男人的声音又是那样的低,喃喃细语:“俞早,想必是我的人生太过顺遂,老天爷选择在感情上给我制造困难。”
那么漫长的十年,祁谨川回首时不过一瞬,三言两语轻松道尽。可其中的辛酸煎熬,却是多少言语都无法表达的。
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困局,进退两难。得不到,又放不下。多少不甘,多少苦涩,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他们之间竟拖了十年。
“别哭。”祁谨川温柔地擦拭掉俞早眼角的热泪。
随后伸手将她小小的身子嵌进怀里,掌心抚过她柔软的短发,小声道:“过去了,都不重要了。”
他和俞早彼此蹉跎的十年,那些无奈,那些心酸,那些不甘,那些苦和泪,那些爱与痛,到底成为了过去。
时间不可能倒流,过去也就过去了。
闷棍重重敲打心口,俞早感受到一阵阵钝痛。她的心被狠狠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她的情绪全线崩盘,内心再难抑制,眼泪挣脱眼眶,簌簌滚落。
咸湿的泪水淌过脸颊,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惊起无数细密的灼烧感。
眼前一片模糊,她小声哭诉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被班主任叫走,我就在原地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没想到突然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和郭叔叔领证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爸缠绵病榻,人还没走,我妈就已经出轨了。我爸离世不到一年,她马上再婚了。没过多久就生了个儿子。那通电话让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我心疼我爸,为他感到不值。我也心疼自己,我再也没有家了……我当然没有心思和你表白了。所以我就提前走了。那天我不是故意不等你的。”
“我妈希望我报师范,读完出来当个老师。她认为女孩子当老师体面,以后好嫁人。可我不想任凭她安排我的人生。我不顾她的反对,擅自报了设计专业。我妈知道以后特别生气,我俩大吵了一架。你也知道学设计很费钱,她根本舍不得给我花钱。那整个暑假我都在打工挣学费,一个人打了三份工,从早忙到晚,累得一沾到床就睡着了,根本顾不上其他的。我妈再婚,我在郭叔叔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成天看人脸色。那段时间我过得很阴郁。我封闭自己,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好像只有这么做,别人才看不到我的窘迫。我疯狂渴望逃离这个重组家庭,逃离这座城市,所以我填了横桑的大学,一个人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