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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小吴同学,你在听吗?”没得到回应,邢建华有点不高兴,小声嘟囔着:“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像话,不给老师打电话拜年也就算了,老师给你们拜年,还敢开小差”
吴闵不死心,再接再厉,手不好使就用牙,眼看咬下来了,突然,水流稳定的喷头急喷水,正喷在他头上,泡沫顺着额头流进眼睛,疼得他不得不闭起眼,牙齿还死死咬在红绳上。左手抹了把脸,眯缝着眼睛,朦胧中,吴闵看到小小的金色挂件在灯光照射下闪烁起来,没等他看清楚,小金狗迅速变大,转眼变成大黑狗的样子,大黑狗周身笼罩着金光,凶巴巴地冲他呲牙扑过来,吴闵大吃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两条手臂挡在脸前,做出保护的姿势。
可他忘了自己在浴室,头上是一直在喷水的喷头,脚下是刚冲下去的泡沫,他这一动,立刻站立不稳,狼狈地挣扎几下,四仰八叉摔在瓷砖地板上,特瓷实。吴闵听到“咔嚓”一声,诡异地,他居然在想是他的尾椎骨碎了还是瓷砖碎了……
屁股上钻心的疼让他没兴致继续和红绳做斗争,认命地洗干净裹着浴袍出来,连约好的下副本都提不起兴致,往床上一趴,用被子蒙着脑袋,这一天过得心累,很久没有零点前睡觉的他居然九点不到就睡过去了。
睡得久不代表睡得好,这话在吴闵身上得到了印证,第二天十点才起床的他看上去恹恹的,比通宵还累。有心不去吃饭了,大过年又叫不到外卖,总不能人家合家团聚的时候他只吃泡面吧思前想后,吴闵换了身老妈从国外寄回来的新衣服,一瘸一拐去金福酒店吃饭。
紫萝厅里,六个即将共同出行的人第一次碰面,四男两女,全是二十几岁,通过互相介绍,吴闵才知道这些人全是沈修的朋友,在吃这顿饭前,他们彼此也都不认识。吴闵悄悄看了沈修一眼,这个男人个子高高的,脱掉厚重的羽绒服只穿深蓝色羊毛衫,显得身材特别好,一张帅气的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大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微笑或不怎么笑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扬,又不是人们常说的凤眼。乍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越看越觉得好看,五官挑不出毛病,皮相好,骨相更好。
沈修指了指点心,“这是新年特惠装,随机赠送小礼物,你这个是一等奖,看到没,这个可是纯金的”说着点了点金色小动物。
吴闵沉默了几秒,那点金子有零点一克么,一等奖会不会太廉价了点?“点心是你买的,这个归你了。”
沈修急忙摆手:“别别别,送你的就是你的,我帮你戴上吧”不等吴闵拒绝,沈修探身过来,三两下把红绳戴在他手腕上。
吴闵看看红绳,实在没好意思当着沈修的面摘下来,把袖子拉下来盖住,眼不见心不烦。
黑狗无声看着这一幕,粉红的舌头一卷,舔舔自己的黑鼻子。
吴闵承认这人的卖相不错,要是没有那条恶犬,应该挺抢手。
幸好今天那条狗没来想起昨晚看到的幻象,吴闵就感觉屁股针扎似的疼,这哪儿是过年,分明是受刑
本以为吃完饭能回家安安静静看春晚守岁,没想到临近十二点,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吴闵以为是哪个同学换了号码给他拜年,没多想就接了,结果——
“喂,小吴同学吧,新年快乐呀”苍老中夹杂着俏皮,怎么听怎么违和,吴闵沉默了几秒,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这不是他们系的老教授,邢建华吗
吴闵脊背一僵,他好像……又听到嗤笑了。
收拾妥当,沈修笑着站起来往外走,黑狗默默跟着,走到门口,沈修转回身对送他的吴闵说:“明天下午四点,金福酒店紫萝厅,咱几个先碰个面,吃年夜饭。”
吴闵点头:“好”把沈修和他的狗狠狠关在门外。
心里那个爽。
晚上洗澡的时候,吴闵越看红绳越碍眼,尤其那个比瓜子仁还袖珍的据说纯金的狗形挂件,看到它就想到那条大黑狗把人扑倒的场面,浑身不自在。顶着满脑袋泡沫,吴闵想摘掉它,奈何手链系在右手上,左手不灵活,费了半天劲也没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