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年（第1 / 1页）

尽管预想的周到，可是在返回的途中，气温越降越低，很多职工早上出来的时候都穿的单衣，遇到寒流袭击，身体更加扛不住，没有走出一半的路程，大雨瓢泊而至。

风嚎雨厉！

站到对面说话都要吼着说，职工体质虚弱，很多人走累了，稍微一歇息，就离开了队伍，慢慢地很多人掉队了。风雨交加，再加上体温流失严重，不知不觉地，有人在在返回途中迷失方向。

胡德才原来的那个生产小组原本还抱在一起走路，但在回来的途中看见张秀莲一个人瑟瑟发抖，掉队了，就分出了两个人照顾她。

谁知道，那天晚上回到场部，同一个组的人就剩下陪张秀莲回来的两人，其余11人全部冻死。就连回来的张秀莲也被冻伤。全场被冻伤的人达到了63人。

胡二那天精神恍惚，被惊吓过度，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师部领导及时赶到，和团部领导一起亲自为何翠娥同志扶灵，召开了何翠娥同志的追悼会。两级领导均考虑韩天情况特殊，被师部政委亲自带警卫战士从牢房提出，参加了翠娥追悼会。韩天在追悼会上气血攻心，吐血晕倒。为防止发生意外，因场部医院刚成立不久，医疗条件有限，被师部领导离开时连同受伤的战士一起带走。张发奎因为指挥失误，被送农垦干校劳动改造两个月。

可是老大却是全程经历了那天晚上和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当天晚上，消息发生后不仅惊动了团部，更传到了师部耳中。半夜，团部领导亲自赶到农场，连夜处理突发事件。

韩天因为妻子亡故，失心疯当场打伤三名战士，一人受伤较重。经张发奎、金山等老兵制止，被羁押场部临时牢房。团部领导到了以后，了解具体情况后，针对当天晚上张发奎的指挥失误问题，也将张发奎收监。

第三天上学的时候，学校传达了场部领导关于此事的处理决定。张发奎、金山等人荣立集体三等功，韩天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很多人都私底下说师部领导有保护韩天的想法。

事件发生还没几天，在全区范围内就开展了“反坏人坏事，反地方民族主义”的双反运动，陆续在全场各队全面展开。先后绑送平罗县公安局177人，场内集训监督劳动273人。

张秀莲的意外受伤，让一家人陷入了危机当中。过了不到一周的样子，农场职工每月口粮标准一下骤减到了9公斤，而且大部分是稗子米、玉米面，食油每月更不足0.1斤。对于几个长身体的娃娃来说，本来就吃不饱，这下倒好，连油水都没有了，更是雪上加霜。

那时候，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食不果腹，眼看农场的口粮都快按份发不出来了，送平罗县公安局劳教的人因为口粮缺少，劳动强度大，送去的人员中不时传来有人死亡的消息。

就连场内集训劳动的人中间，也有人死亡。场部的氛围一时间紧张了起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熟悉当时情况的都三缄其口，老大更被张秀莲叮嘱堵住了嘴巴，生怕他给几个弟弟说知道，韩天发疯时喊得“反攻倒算”的话语，更让他们一家担心！

这就导致了，胡三胡四只能从胡二口中听取韩天的故事，韩天凶残、杀人魔王的名号就是那时产生，而且留得阴影比较重。

转眼之间到了秋天，农场一站组织职工清挖“八一渠”，张秀莲随着宣传队去鼓舞干劲。谁知道，天气情况突变，早上走的时候气温还算正常，等下午快散工的时候，风云突变。

狂风怒号，气温骤降，从贺兰山口刮过来的飞沙走石，打的人眼都睁不开。眼看天上乌云压顶，要是刮风再加上下雨，体力透支的职工很可能遭遇不测。组织干活的一站领导，赶紧召集各组人员，组织大家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