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母亲(第1 / 3页)
昨天父子俩都下意识地避免谈论李耀阳母亲的问题,没想到今天破碎的八卦镜会成为谈论到母亲的契机。李耀阳对母亲的记忆早已模糊,所以在母亲这个话题上,都是李文良在说,李耀阳安静地听着。
李文良在妻子死后,很少有向别人提起她的事情,今天算是他二十一年以来首次向别人说那么多有关妻子的事,当他把妻子的事情说出来之后,仿佛一直压在心上的无形重压变轻了许多。
在李文良的叙述中,李耀阳的母亲是一个有点迷信的很普通的贤惠女人。如果李耀阳不是送子观音的话,他也不会从某件事情上感觉到不妥,那是给李耀阳起名字时发生的事——
最开始的时候,李耀阳的名字是由李文良来取的,按照李耀阳母亲的说法,这是交给为了让大家过上幸福日子而在事业起步时期拼命努力的爸爸的特权。要给儿子取一个伴随他度过一生的名字,李文良非常谨慎,他把新华词典翻了一遍之后,给出了‘耀阳’之名。
认为自己取了个好名字的李文良迫不及待地和妻子分享这个名字,原本他以为妻子会满心欢喜地答应给他们的宝贝儿子用这个名字,但却遭到了妻子的反对。由于爱妻是用撒娇和吃醋的方式来表示出反对意见的,最难消受美人恩的李文良也没太过追究,最后把李耀阳的名字定为夫妻双方各取一字的名字‘良源’,李良源。
导读: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如果安歌知道李耀阳的猜测的话,他肯定会大呼冤枉。
安歌能力在年轻一辈的业界人士中绝对是拔尖的,但由于人生阅历的限制,安歌从来没有在生活中接触过魔这种生物。为了保护他的能力,在安歌三十岁以前道家是不可能会允许他接触与魔有关的工作的。姒无余在李耀阳颈项上种下的梦魇是他研究梦妖的能力之后开发出来的能力,一方面安歌没接触过魔,另一方面安歌和李耀阳刚刚在一次梦妖事故中合作过,所以安歌下意识地就把李耀阳的梦魇当成是宋佳对李耀阳的报复。
而且李耀阳实在是太低估姒无余的能力了,姒无余的隐藏技巧非常高超,离开虚无深渊的十几年里,除非他有意给机会让对方知道自己魔族的身份,否则其他人是没有可能看穿他的身份的,李耀阳三人也是如此,如果姒无余不主动找来的话,他们根本没机会得知他的身份。
李耀阳右脚掌的那个代表着主仆契约的刻印是无法隐藏的,但姒无余用他偶然学到的方法,把刻印的外形扭曲成种族之间友好契约的模样。安歌看到这个契约,能联想到的和李耀阳签订契约的也就只有学方那只混血狼犬猫妖,他怎么也不可能猜到李耀阳的事故体质能强到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连续遇险。
当夫妻俩备齐材料去派出所上户口时,柜台登记的人只有一名工作人员,由于出了突发情况人手不够,工作人员临时被喊去帮忙,回来的时候粗心大意地拿错了一份没收好的登记材料,按照上面的信息登记了‘李耀阳’这个名字。绕了一个大弯,李耀阳的名字还是定在了‘耀阳’二字之上。
为了爱妻着想的李文良,本来是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把李耀阳的名字给改成李良源,可是她却摇头拒绝了,既然都已经做过努力,却还是叫做‘耀阳’的话,那一定是命运吧。
李文良可以把这段故事当做一段趣谈,在知道真名为何物的李耀阳眼里,这是母亲在有意识地阻止他冠上与真名相同的名。这个世界知道他人真名的方法只有两种,一是拥有送子观音的固有能力,二是消耗大量的钱财和时间长时间作法偷窥天机得知。母亲知道他真名的方法是后者的概率小之又小……李耀阳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可怜安歌只是单纯地为李耀阳和学方签订友好契约送上祝福而已,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祝福差点没把自己送进李耀阳的谢绝往来黑名单。
安歌给李耀阳留下五道黄符,重新把李耀阳房间里换上一面新的八卦镜之后,就被和他一同前来的蓝臻给拉走了。蓝臻这次来到李耀阳家里也是偶然,当安歌接到李文良的求助电话时,蓝臻正好在和安歌在咖啡厅里商量着黄主任的事情,黄主任昨天终于从沉睡的植物人状态醒了过来,他要恢复完全正常的生活,还需要安歌的帮助。
安歌和蓝臻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李文良和李耀阳父子俩,老保姆见李耀阳平安无事地醒来,老长地松了口气之后就去厨房为李耀阳准备一些容易入口的食物。李耀阳陷入梦魇的时候,就一直持续发着低烧,现在烧还没退,身体也使不上什么力气,他半靠在柔软的靠枕上,随意地对拉了椅子坐在床边的李文良问道:“为什么我们家会有八卦镜这种东西?”
“那是你妈妈交代一定要放的,每个月都要用清水来清洗一遍。”李文良和妻子结婚之后,磨不过妻子的央求,在家里的每个房间的隐秘位置摆上八卦镜,并且每月定期清洗。妻子在世的时候,每月清洗八卦镜的时候都是夫妻俩甜甜蜜蜜腻在一起的约会时间。在妻子去世之后,为了纪念亡妻而每月回家定期清洗八卦镜也是父子俩交流的一个契机,所以李文良就这么一个人坚持了下来。现在这项活动已经成为李文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习惯竟然能在关键时刻救了儿子一命。
李耀阳对李文良的回答愣了许久,在他才刚满五岁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经历了太久太久没有母亲陪伴的空白时间,李耀阳已经不记得母亲的长相,不记得母亲给他念故事书的声音,不记得母亲在他哭泣时抚摸他脑袋的柔软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