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贺家藏宝(第2 / 5页)
唐寅的话圆得合情合理,叶梦得又无其他证据,一时语塞,桃花庵歌不过是话引,目的是摸索出导致贺从禾癫狂的蛛丝马迹,他必须恢复神智,说出方腊搜刮那一大财宝藏匿处。
眼见咄咄逼人讨不了好,无助于事,他改口温和地说:「同在杭州城里,偶然听之也是有可能的。」语气中已信了八、九成。
「放眼我大翎朝,不到及冠,唯倜傥不群的唐老弟,方能有这等才情,老夫也是因为焦急故友的病情,才会口不择言。」
他一放低姿态,唐寅便知还有下文。
正是亲耳听贺从禾口述,以致于后来拿到桃花庵歌抄本时时,叶梦得大吃一惊,在这节骨眼里,也要抽空见上唐寅一面。
在酒席上,考较过唐寅的诗文、见识。文采斐然,而经历过乱世,眼界远比同龄士子来得宽广。
同为虎口逃生的幸存者,贺从禾承受不住疯了,唐寅不愿意禁锢在痛苦中
,选择放下一切,超然洒脱,这番心境转变不难理解,他的少年老成是顿悟下的了然,迷障蒙尘后的清明无垢,连叶梦得也做不到。
深谈后,叶梦得由衷想要结交唐寅这位小友,无奈贺从禾牵扯一份重大机密,想撬开贺从禾的嘴取出,便得解决他的疯症,偏偏唐寅是目前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
「晚辈对虫鸟草木小有钻研,岐黄之术就……」
唐寅明知叶梦得本意并非求医,故意装傻充楞,等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若说在六如居开张前,老夫便已听过桃花庵歌,唐老弟作何感想?」
剽窃诗文是文人大忌,动辄身败名裂,由一府知州口中说出份量更加不同,秋香岂容他人污蔑主子,正要发作,唐寅抢先一步,持扇的手往半空一举,阻止秋香说出不得体的话。
「旁的不敢说,桃花庵歌是晚辈呕心沥血之作,在桃花坞里的桃花庵,不问世事悠然一生为晚辈毕生志向,故才自号桃花庵主,若真窃文剽用,不是打了自己一个大巴掌吗?」
唐寅疑惑,咦地一声,说道:「恕晚辈造次,常闻贺家家主善于经商,不曾听闻他在诗歌上有所涉猎。」眼神猜忌又说:「真是一字不差?可有上文,下句?」
叶梦得被唐寅看得惭愧,气势已弱,平平地说:「不单是老夫一人耳闻,贺家上下皆可为证。」轻咳后说:「确实仅有一句。」
「为了不让贼人玷污家父、家母的尸首,晚辈放火焚尸,曾有人劝阻,大声谩骂此举不孝,那时晚辈当众吟过此句,贺先生会不会恰巧在附近,或时辗转听人家提及,有所感触背了下来」
重提伤心事,唐寅终于落下男儿泪,秋香不忍,抽出帕子抹泪,用目光活刮了叶梦得一顿。
贺从禾是何许人,叶梦得再清楚不过,经商,送往迎来他是大行家,诗词一窍不通,附庸风雅写过的几首诗,全由外人代笔,贪念又深,恣意、豪放绝对和他扯不上边。
唐寅义正辞严地否认。
「大人德高望重,定然是有所凭据才会这么说,可否告知晚辈,好让晚辈有个辩白的机会?」
起身,拱手作揖,从容自若,不漫天喊冤,但求自清。
本就是试探,唐寅的正大光明,倒让叶梦得成了无故诋毁他人清誉的小人,但心中疑问必须有个答案,仗着长辈,挟着一方知州权威,继续逼问。
「从贺兄口中,自他迷乱心智后,最常说的即是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那时江宁尚未有六如居,世人并不知桃花庵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