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情说说案 第3节(第1 / 5页)
说着老法医就怒气冲冲的往外走,脸上一派高傲,眼底微微带了些蔑视,陈局长没有挪步,只是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一字一顿道:“您的行业有您的规矩,但是在我们这,白先生,就是我们的规矩。”他声音淡漠,透着丝丝凉意,不见半分的玩笑。
最后那老法医还是愤愤不平的走了,可是趾高气昂的气势却被削去了大半,经过这么一闹,这尸检才算是被压了下来,拖到了现在。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门口,白先生停了脚步,回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思索了一下道:“带回解剖室吧,保护现场,我还会过来的。”
“嗯好,我会尽快安排法医过来。”孟凯文应道。
“这个事不可操之过急,一急就容易出纰漏,慢慢来,不要因为时间问题错过了重要的线索。”白先生把连帽衫上的帽子戴起来,虽然没有回头,话却是冲着孟凯文说的,孟凯文会意,诚恳的应了一声,随着他往外走。
说到这,孟凯文如同醍醐灌顶般瞬间想通,忍不住大呼一声,“原来如此!”那种看似莫名其妙的场景经过缜密的剖析后,展现出来的线索着实让人觉得妙不可言,不愧是白先生,若是寻常人,又怎么会通过这样几不可查的小细节,就能得出这样让人惊叹不已却又心服口服的结论!
“除了这些,还有就是卧室,卫生间的门把手,门锁上的螺丝还是崭新的,没有松动过的痕迹,但把手却已经松动了,说明这个门把手的使用是超负荷的,这就是强迫症患者的另一个典型症状,就是反复的确认门是否锁好,哪怕他知道门已经关好了,但还是不受控制的一次次的回来确认。最后就是卫生间的洗手液,洗手液上的标签上显示这是死者两周前在超市的促销活动上买的,如果按照一次使用两毫升的正常使用量来说,那么,这瓶洗手液应该只用不到十分之一,但是显而易见,这瓶洗手液已经快要用光了,这是因为死者在频繁的洗手,这也是强迫症的一个典型症状。”
听他说完,孟凯文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点头,频频称赞,白先生抬头悠悠的扫了他一眼,从鼻间轻哼了一声,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孟凯文识相的立刻闭了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再不敢多言了。
“除了这些,你有没有注意到王迪桌上放着的小药瓶?”白先生换了个坐姿,手指敲打的频率越来越快,隐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眼神飘向门外,对待孟凯文早已失去了一开始准备循循善诱的耐心,孟凯文自然不敢在这里耽搁白先生的时间,毕恭毕敬的说了句:“这个倒注意到了,是个镇静催眠的药物,正好佐证了患者是强迫症这一事实。”
他说的小心,遣词用句都极其的谨慎,生怕说的不够严谨再次挨批,这次白先生倒是没有说什么,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接着从沙发上起身,揉着后颈抬步往外走,“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他无比庆幸自己是白先生的表弟,因为这个特殊身份而受了不少的优待,身前这人可是连局长都要敬上三分的人,却可以耐着性子指导自己的工作,虽然气势迫人些,但到底是这个身份的人物,身上的气度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改得了的。
里头的现场勘查算是暂时告一段落,而等在外面的苏瑶简直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看见人出来了,恨不得赶紧冲上去问个所以然,但是在看到被大家簇拥着出来的那个人后,她的脚步一滞,却是不敢往前了。
那人穿着比较休闲,长裤配着马丁靴,上身一件黑色的连帽衫,看起来像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清隽爽朗,乍一看与他人无异,可是看着周围刑警毕恭毕敬的态度,还有那众星拱月的架势,想来就不是一般的人物,苏瑶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晚上那个清冷的身影,把眼前的人又仔细瞧了一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这可不就是昨天晚上局长请回来的那尊大佛吗!
她愣着没动,就见那人缓步下了楼梯,器宇轩昂,气度不凡,身材挺拔修长,掩在连帽衫下的皮肤若隐若现的露出一抹异常的白色,他一言不发,并且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最低调的姿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却怎样都消弭不了。
一群人簇拥着他走到楼下停好的车跟前,一位年纪不大但是容貌俊秀的警察替他开了车门,就在他侧身准备进车的时候,因为低头的动作,帽子顺势滑了下来,他的面容就结结实实的暴露在苏瑶的视线范围内。
“最快也得明天,现场勘查完了法医就可以直接过来,哥,在哪解剖?”孟凯文问道,如果不是为了给白先生保留现场,按道理,尸体昨天就得进行解剖,以保证尸检最大的还原度。
法医昨天就来了一趟,他们有他们的行业规矩,尸体放的时间长了,对谁都不利,所以那带小箱子的老法医说什么都要进行尸检,他们局里,尸检属单独的部门,所以有些规矩强求不得,孟凯文有些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搬了陈局长当救兵,那法医也是行业内的翘楚,压根不畏权势,冷着脸哼了一声:“外行人就不要自以为是,如果你们能自己尸检,那我半句话不说,你哪怕放的过了头七,我也不耽误你烧纸的功夫,可是你既然有求于我们,那么就得遵守我们行业的规矩,这尸检半点也拖不得,你要是觉得这尸检结果无所谓,那就当我这话没说。”
所谓恃宠而骄,恃才而傲,这法医是在刑侦口上风风雨雨镇守了几十年的老骨干,在圈内享誉盛名,颇受人尊敬,鲜少遇上被驳面子的情况,现在放出狠话,一方面是实实在在的时间问题,另一方面却是带了些面子折损后的羞愤。
陈局长也不是谁都能吓唬得了的,他踱步走到老法医跟前,朗声笑道:“我知道时间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很可能影响您的尸检结果,但是我们空出这段时间并不是消极怠工,而是在等白先生回来,我晚上得亲自接他来局里仔细的商议这个案子。”
“我管他是白先生还是黑先生,你这是破案的当口,不是供养着佛爷,迎来送往的奉承,你要是乐意这样,那恕我没有那个闲工夫陪你们玩过家家,你们爱找谁找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