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媚 第6节（第3 / 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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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小小的她，蜷缩在佛堂一角，耳中嗡鸣一片，听不清娘亲的哀求，也听不清那些不堪的辱骂……
她只有五岁，如何能懂大人们的事呢？娘亲整个人滚在血污里，她永远记得那个样子，太狼狈，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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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宫里来了数名礼官。
说是昨日皇后见过家眷高兴，精神便好起来，皇上龙心大悦，下旨赏赐府中几名姑娘。
福姐儿垂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原来嬷嬷不知。
他们怎生想的？有个人质在手，敲山震虎，提点她罢了？
听孙嬷嬷絮絮叨叨地道：“这府里什么都有，可老奴就是忍不住牵挂，想着姐吃的如何，睡得如何，得不得老太太欢心，奶奶待不待见……”
惊觉这些话，自己这身份并不合适出口，呐呐地自责了两声，住了口。
福姐儿满腹心事不能言，说什么也不肯放嬷嬷去下人房歇着。孙嬷嬷便陪坐在她床沿，等她睡熟了，方替她掖了掖被角悄声走了出去。
福姐儿被叫去正厅，和姊妹们一块儿谢了赏。得了一对玉如意，六只缂丝荷包，并一匣子宫花。
另有许多赏赐送去了苏老夫人院里。
苏家荣宠，从不断绝。黄门熟门熟路地一一与各房奶奶们寒暄，动作敏捷地从袖底遮住接过来的荷包……
福姐儿不动声色，磕了头便欲退去。那黄门眼尖，含笑提声喊住了她：“十姑娘留步。”
福姐儿蹙了蹙眉，众目睽睽下无从放肆，敛眉低首走了回来：“公公有何见教？”
门从外掩住，发出“咯”地一声轻响。福姐儿秀目晶亮，掀睫看向帐顶。
随着她在府中日久，旧年回忆越发清晰。
她跪过的佛堂，她亲娘披头散发地在其间跪过。
指尖点点殷红，不及裙下那湿透外渗的深浓的血色惊心。
美艳无双的面容，泪珠涟涟，伸出沾满血的手向外哀求：“救救我，瞧在我腹中怀的是三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