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和第四章(第3 / 8页)
“快快不要再说了,净死呀死的,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遇上点挫折就撒手而去,岂不太亏了,你爸爸已经找汽车去了,再耐心躺一会儿,等车来了,我陪你去省城的大医院做手术,咱把孩子拿掉,你尽快地恢复健康,放下包袱,愉快地去工作。”
“不要提他,我恨死他了,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他,我……。”小丽还准备再说什么,但见到陈氏二老也在屋里,就把话缩了回去。
“是呀,这么晚能有什么办法呢?”陈阿根说。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们卫生院又没有救护车,你们抓紧时间想办法吧,今夜也许不会出大问题,但到了明天就难说了,你们还是越快去越好。”医生又说。
生姜还是老的辣。随后赶到卫生院的陈丙茂听到后坚定地插嘴道:“阿根,你去打电话到我们厂的林厂长家里,这是电话号码,就说是我求他帮忙,把我们厂里运送产品的货车开来,送小丽到省城医院去,若是卡车来不了,就让他帮助想想办法,无论如何要弄辆汽车来,有情我以后再补,尽快办,不要拖拖拉拉的。”说完递给儿子一张纸条。
“好,我这就去联系。”陈阿根接过纸条,在小护士的引领下去了电话间。
陈阿根走后,那位医生面对着陈丙茂老夫妻俩和余香兰温和地说道:“进去看看她吧,记住不要让她太激动,也不要起床,不要多动,动多了她的下身很可能还会出血,那样的话对手术会带来麻烦。”
黄秋芳也气得上下直喘粗气,她指着儿子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你做了缺德事,丢尽了人,不思悔改,还要杀人,你杀呀,现在就把我们娘儿俩给杀了,死了一了百了,省得和你这个畜生一块见不得人。”余香兰说完就一头撞在了陈阿根的前胸。
“啊……,啊……,啊……”。一直埋在桌子上痛哭的小丽猛然歇斯底里地长时间大叫,那叫声是她从有生命以来没有过的,那叫声撕人心肺;那叫声惊鬼驱魂;那叫声让所有听到的人浑身上下的寒毛孔迅速地放大出血,如大坝决堤一般地喷涌而出。她叫完快速站起,瞪大象似要飞出眼眶的双眼珠子环视大家,然后一句一滴血地说道:“你们不要再吵了,全是我的错,我不该投身为人,不该身为女孩,不该和妈妈一起进入这个家,现在我被强暴后怀上了魔鬼的孽种,让我无法再活在世人面前,我应该立即去死,到阴朝地府去受那十八般的酷刑。”说完她挥起双拳,左右不停地去打着肚子,那肚子好象不是她的,她把恨、怨、悲全部集中在拳头之上,凶狠地对着肚皮施暴。
小丽的这一阵尖叫,吓得屋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小丽。半晌他们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小丽的肚子里已怀了孩子,当务之急是应该讨论那孩子要怎么处理,留当然是不可能的,必须打掉,可怎么打,上那里去打都是该商讨的问题。当见到小丽拼死命地拳打自己的肚子,几个大人又一下慌了神,余香兰更是惊慌失措地大声喝道:“小丽、小丽,不能,不能这样,你不要命啦。”说着便大踏步地奔向小丽。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小丽使完劲后就跨前几步,朝着靠墙边的锅台迅速飞去,然后不由分说地一个鱼跃撞在了锅台边。这时小丽的脑门上流出了鲜血,她的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立即晕死过去。
小丽此举令所有的长辈大惊失色,齐着高叫,并不顾一切地飞跑到小丽的跟前,这时的小丽已不能说话了。余香兰机械似地跪在了地上,用双手捧起小丽的头,发现小丽的额角被撞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不住地向外流。她连忙用手去捂,嘴里凄惨地高喊:“小丽,小丽……。”陈阿根也紧跟过去,在小丽身体的另一边蹲下,伸开双臂欲将小丽抱起,余香兰见状撕裂着噪门狂喊:“滚开、滚开。”边喊边挪动一只手猛推了陈阿根一下,陈阿根触不急防地坐在了地上。这时刻陈小强也挤过来,他忽然发现小丽的下身也浸出了血,便慌急地叫道:“你们看,姐姐这里也有血。”几个大人一看便明白了其事的严重,余香兰随即摊到在地,除了哭还是哭。陈丙茂见状,当即象指挥官似地命令道:“快送医院,晚了怕有危险,小强到院子里去推三轮车,阿根、香兰赶紧抱上小丽去乡卫生院,老太婆,你去房间里拿一床毛毯铺在三轮车上,事不宜迟,赶快,赶快。”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后,余香兰及陈氏二老就进了治疗室,一眼就看到仍就躺在床上,头上已缠着绷袋、脸色煞白,双眼紧闭的小丽,余香兰立刻冲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小丽的手,万分心痛地用哭腔说道:“小丽,你怎么那么傻,吓死老娘了,你为什么要做出那么愚蠢的事呢?你不要妈妈啦,要撇下我走人吗?还让不让妈妈活啦?”
“妈妈,你就让我死吧,我那还有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净胡说,要死也轮不到你呀,有罪的人活的好好的,倒让你这个受害的人去死,还有没有天理啦。”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死了,那样就没有痛苦、没有烦恼,不会再受人欺负,再遭世人的白眼。”
没多一会儿,陈阿根蹬着三轮车,余香兰抱着尚未苏醒的小丽坐在车上,飞一般地到了位于小镇南面的乡卫生院。
银龙镇乡卫生院不大,一圈院墙围着三四排四五间连在一起的平房,房屋都是古典式的,大概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很象是过去某个乡绅或地主家的宅院。虽说很老,但可能经常维修和装饰,所以该卫生院看上去还是效新、整洁和明亮的。
由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卫生院的医生、护士们基本上都下班回家了,只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和一位稍年轻的女护士在值班。陈阿根他们到时,那医生和护士就联手为小丽擦洗血迹和处理伤口,这时的小丽已慢慢地苏醒了,她躺在治疗室的检查床上,咬着牙忍受着疼痛的治疗。忙了好一阵子,那医生才走出治疗室,守候在门口的陈阿根和余香兰便急不可耐地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了,她的伤要紧吗?”
“头上的伤口没多大关系,已经缝合了,就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但也不大要紧,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年轻人恢复得快,最多一个星期拆了线就基本好了,可能会留下伤痕,但那是在脑门边上,不会影响美观。倒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大问题,由于受到了剧烈的碰撞,存活率不大了,必须尽快拿掉,可我不是妇科大夫,做不了这个手术,何况即使是妇科医生在,恐怕也不能做那个手术,我们卫生院不具备这个条件和设备,你们必须想办法把她送到省城的大医院去手术,越快越好,晚了可能会有危险,我是说大人会出现危险,所以你们得快速决断。”
“这里离省城有七八十里路呢,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没有长途车了,我们怎么送她呢?”余香兰着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