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北岛剪影(第1 / 2页)
“他最喜欢的那几句则完完全全地暴露出他虐 待狂的本质,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显现出他把被害人的被杀,把自己虐杀被害人的极度幻想归咎于命运,被害人遇到他被他杀都是命里注定的,这显现出他在第一次杀人以后也曾害怕迷茫过,也曾在书里寻找答案,试图给自己的变 态行为注释某种合理性,当然他的心理驱动力并不是让自己改邪归正,他只是在寻找一种合理性,为了更疯狂的杀戮做准备罢了。他在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中也寻找到了自己伏击被害人的心理认同感。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 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这几句诗更不用说了,我相信光是呻 吟和死亡这四个字就已经让他非常激动了,他的信仰就是让女人痛苦的呻 吟,他的幻想就是在被害人死亡后可以心满意足地沉浸在自己对整个过程的幻想中,这跟他上次留言不同,他不仅仅在作案手法上获得了成长和升级,同时成长成熟的还有他的作案心理,他已经试图通过曲解文学作品的意义来为自己虐杀女人的种种行为提供合理性,这会让他更心安理得地杀戮下去,直到被抓捕为止。”
雷振一边听着钟教授的分析,一边对着窗口的几盆百合出了神,仿佛钟教授的描述带他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在那个空间里他能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寂寞的身影,他在微黄的路灯下孤独的行走着,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上似乎还带着微红的血迹,在街灯下他正拿着一本北岛的诗集,微黄的纸张上斑驳着岁月的痕迹,他脸上挂着惬意的如获至宝的笑容,仿佛这本诗集是为他而写的一般。
在风吹百合的带动下,雷振的思维终于回归了现实,但是眼神依旧迷茫着问道钟教授:“你认为我们如果抓住他,会不会在他的住处搜出一本北岛的诗集来?”
钟教授表情微微凝滞,没想到五大三粗的雷振能问出这么细腻的问题来,钟教授认真思索后答道:“可能性非常大,如果他没有那本书,电脑上应该也会下载北岛的大量诗句。”
我把车停在警局门口,一路小跑推门进来,给雷队汇报道:“整个事件的轮廓大体弄明白了。被绑架的人就是手机号的机主白菲菲,安徽人,在崇光做小姐已经做了一年多时间,昨晚10点左右她的朋友给她打电话发现她手机关机,从那时算起到现在已经失联了12个小时。没有人知道她最后去了哪里,跟谁见了面,从移动公司调出来的通话记录显示她从昨天晚上10点以后就跟一个人通过电话,根据实地调查发现该号码的机主是推销避 孕 套的,其他店里的小姐能证明这个人确实是推销避 孕 套的,跟白菲菲也不熟悉,是绑架犯的可能性不大,已经派人跟进监视了。白菲菲跟孟欣一样应该可以认定被绑架的事实了。”
听完教授的分析,雷振用堵上职业生命的语气果断地说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老陈你去下通知,让各级派出所和联防群众在晚上八点以后,秘密搜查辖区内的河道和水库,记住要保密。小王去申请两个微型的纽扣跟踪器,放到钱里面。”
钟教授突然说道:“如果对方真的有检测设备我认为这个风险不值得冒。”
雷振有点恼怒地反驳道:“如你所说,我们迫于被害人还在他手里,钱必须给他,然后就白给了吗?”
钟教授没听见一样扭过头问分管技术的王瑞阳道:“有没有这种跟踪器,就是我们事先把跟踪器放进包里,等到绑匪拿到钱告诉我们受害者被囚禁的位置,等我们救出被害者以后,再把追踪器打开定位他的位置。”
王瑞阳摇摇头说:“现在还没这种追踪器,不过我们可以让它在预设时间内,自动开启发射信号出来。这是可以做到的。”
听到消息的钟教授站起身来,对雷队长说:“我需要提前训练一下小佟的临场反应,晚上不管怎么样,你们必须首先保证小佟的安全,她不是你们的人,你们应该明白,在法律上她跟被绑架者是处于同等地位的,但是在我心里是不平等的,如果在被迫二选一的情况下我希望你们明白,永远没有发生过二选一这种事情。”
“这个是当然。”雷振镇定自若地回答说。
在钟教授带佟伊宁回他们办公室后,我小声问雷队:“刚才教授说的话什么意思。”
雷队长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干,预设时间定在凌晨一点。”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钟教授也没闲着,打开一直放在桌边没人愿意触碰,甚至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的从卢瑶下 体取出的手机,钟教授打开手机没多久眼皮就跳了一下,草稿箱里的一句话让他陷入了沉思,雷振注意到钟教授神色的变化随后也拿过手机,透过证物袋看到草稿箱里有一条没发出去的信息:“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着**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雷振不解地看着教授,仿佛从教授的脸上就能看到答案一样。钟教授说:“诗是北岛的诗,没想到被他曲解成这样,他只是抄写了诗的头尾,中间还有几句没有写,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一切语言都是重复/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切爱情都在心里/一切往事都在梦里,后面才是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
雷队长皱起眉头问道:“他到底想通过这首诗表达什么?”
“这个只有他本人也许都解释不清楚,但是通过这条短信也让我又一次确定了侧写的内容应该没有错,他之所以不写中间这几句因为他讨厌这几句诗,他的施虐就是为了可以肆意的欢笑,他疯狂折磨受害者就是想要看到受害者的痛苦和泪痕,他的语言能力,交往能力都非常差,通过这些能力没有办法交到女朋友满足他变 态积压已久的性 欲,因此爱情更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故意跳过了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