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情绝(第1 / 4页)
水温温热,正是合适的温度,可见打水人的细心。
直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我才终于将独活身上的伤口全部包裹好,手掌贴着独活的额头,手指轻柔地抚摸着。
那昏迷中的人仿佛感受到了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脸无意识地寻找着我的掌心,贴上。
药粉撒上独活的伤处,那血流几度将药粉冲开,一瓶药转眼间就被我撒了个干净。
那手再一次递了过来,还是一瓶金疮药。
我接过,毫不犹豫地全部撒上独活的伤处。每当药没有了,那手就会及时出现,将药递给我。
而我也不道谢,也不看他,就是拿过、敷药,如此几番过后,独活身上的血终于有了缓速的迹象,我心头那高悬的担忧,在此刻有了些许放下。
我想扯下衣衫给独活包扎,可我的手才摸上自己的衣衫,又放下了。
与君情绝
破旧的小屋,普普通通,外面还晾晒着几件粗布的衣衫。他站在小院门口,看着我落到面前。也不多话,径直走了进去。
我思量了下,随着他的脚步进到屋内。
他将合欢放在床榻上,而我也快速地将独活放下,解开他的衣衫。
那身衣衫沉甸甸的,被鲜血浸透。有的地方已经干涸,我分外小心一点点剥离,才将那粘在他身上的衣衫脱了下来。而他的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刀剑的痕迹叠摞着,甚至都无法看清一道准确的伤口痕迹。
我衣衫破烂,剑痕斑驳,在地上也已滚过无数次,满是脏污的灰土,这样的衣衫显然不能用来包裹伤口。
我的目光四下巡视着,奈何这破屋的主人似乎也不宽裕,整个屋子里也找不到可用的干净棉布。
正当我准备起身翻箱倒柜的时候,那手又摊开到我的面前,掌心中是一卷干净的棉布。
拿过,裹伤。
独活的伤太多,有的地方沾染了灰尘,伤口中还嵌着细碎的石子,我正待起身打水为他清洗,已有一盆干净的水放到了我的身边。
皮肉翻卷,有深有浅,深处已可见到森森白骨,他的身体在颤抖着,即便在昏迷中,那俊挺的眉头也是深深皱着。
那是疼痛带来的自然反应,还有失血后的寒冷。可我都不敢抱他,不敢用身体去温暖他,因为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肉,我无处下手。
我的手在身上胡乱地摸索着,想要掏金疮药,可是手才深入怀中就呆住了,才从沙漠中一干二净逃出来的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又如何掏得出药?
正当我无助的时候,眼前伸来一只白皙的手,手中托着一个药瓶。
我想也不想地拿了过来,拔开瓶塞,一股清香传入呼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