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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果,唐子畏听到耳朵里了,却并未真正接受。
家仆突然暴毙而亡是何人所为,程敏政明显心中不甘却主动请辞,是忌惮何人?
他看着程敏政被人带出太和门的背影,心中清楚,这场科举大狱绝非杨家专程为他唐子畏准备的,甚至不一定是杨家所为。
他不过是顺带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午朝已毕,朝臣从太和门鱼贯而出。司礼监的太监过来带徐经两人下去领罚,唐子畏看着那些身着各色官服的背影,手指在袖中轻颤,脸上却挂起笑来。
他唇色发乌,眼珠子里面满是血丝瞪得突出,只是唐子畏迅速过去的几个眨眼,人便已经彻底没了声息,只剩下尸体还在本能地一抽一抽的抖动。
怎么回事?!
唐子畏在发现人死的瞬间作出惊慌的模样,一屁股倒坐在地上退开几米远,视线左右横扫,很快凝聚在旁边的程敏政身上。
只见在所有人都关注着突然死去的家仆的时候,程敏政面色骤变第一反应却是迅速转头望向了人群中的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的人有……
唐子畏认不全这里的人,只是快速地记住了几个面孔。人群纷杂,很快便乱作一团。
棋子啊……
一枚下错了位置的棋子,足以毁掉一整局棋。若是被对方用一枚走卒将了军,则更是有趣了。
唐子畏敛目跟在领路太监的身后,垂下的睫毛掩住了眼中锐利的光。
他脚下一路踏过汉白玉铺就的台阶,走过镶嵌在泥土里的青石板,夹道路过姹紫嫣红的一片花海。身旁的徐经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这太监似乎并不是领着他去挨板子,而是到了另一个地方。
程敏政此时已不再望向人群,而是垂下了脑袋,伏身跪到了地上。
周围从极度的嘈杂逐渐变得有序,有人想追究,有人提出质疑,但这些似乎都与程敏政无关了。
他只是遥遥对着高处的朱祐樘叩首,额头抵着坚硬的地面,双手紧紧在身侧攒成拳。
这场被极度重视的科举舞弊案,最终以礼部右侍郎程敏政的主动请辞为果,草草落下了帷幕。
其余人等,举人林卓、张成奏事不实,取消当年的科举资格,三年后可再考。给事中华昶奏事不实,降职处分,至于唐寅、徐经,则各领十大板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