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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恼人的初恋3(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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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和祥子提前清理完了行李,然后手拉手进了梨园。梨树虽是成行成队,密密麻麻的,遮蔽了天空,但树枝互相交织,也难分清是哪棵树上的,除了清脆的鸟鸣声,就是那种低沉美妙的大自然的背景音。贺兰勾着祥子的脖子,撒娇般地说:“祥子,看着我,我郑重宣布,由你去深造。”祥子深情地看着贺兰的眼睛,温柔地说:“我郑重反对。”贺兰说:“为什么?理由呢。”祥子说:“还用我说吗?你还不清楚?最终还是钱的问题。”贺兰说:“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你心里怎么想,关键是你的态度。”祥子说:“关键还是没钱。”贺兰说:“钱是以后的事,打不打算做,是现在的事。”祥子说:“你安心去吧,我等着你。”贺兰说:“我觉得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祥子说:“先把自己养活了再说。”

贺兰松开了手,拉着祥子走了两步,叹着气说:“你,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农村吧。”祥子脱掉外面的褂子,铺在稀疏的草地上,拉着贺兰坐下了:“老家我是不想呆的,我去深圳,怎么都要试一试。”贺兰说:“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祥子答:“是的,我已经想好了。”贺兰说:“你跟我商量一下啊,我都决定让你去读美院呢,你只顾自己去了,丢下了我,不担心啊。还有,我去了美院,万一跟别人好了,你但不担心?”祥子说:“不担心。”贺兰说:“骗人。”祥子说:“就是担心,也得理解。”贺兰立马变了脸色:“你啥意思?”祥子说:“没啥意思,只要你能上大学,比什么都好,其他的,无所谓。也许,你会遇上比我好的,一个真正的白马王子,你就是跟人家好,我也理解你,咱们门不当户不对,有什么好埋怨的。”贺兰说:“这么说,一毕业我们就黄了?”祥子说:“在学校谈恋爱的,都黄,哪一对儿不黄?那些师哥师姐早就说了,不在一个地方,不吃一碗饭,就睡不到一张床,能不黄吗?”贺兰的眼眶随即噙满泪水:“我才不信,是你太自卑了,是你逃避现实,都是你想出来,你想分手,直接说出来,别拐弯儿抹角折磨人,你最好现在就说出来,让我死了这颗心。”祥子说:“你想哪儿去了?我就觉得配不上你,担心你日后吃苦,怕委屈了你。”

贺兰再也忍不住了,滚下了两行热泪:“这算什么?我就图你的这颗心。你呀,对女孩子太不会做了,就知道过嘴瘾,真正做的时候,又没胆量了,我觉得你该说点啥,做点啥,都要毕业了,你还没有任何表示。”祥子说:“裤衩不是已经给你了吗?你还要啥?”贺兰哈哈笑了:“太肉麻了。要不你说点啥,我相信你说的,你不会骗我。”祥子说:“海誓山盟?兰兰,这才叫肉麻,这太虚伪了。”贺兰说:“你不能啥话都不留下,自己单单跑了。”祥子说:“我啥都没有,我要是给你啥承诺,日后万一做不到,那就真的是骗你了,算了算了。”贺兰说:“不行,我要你说。”祥子说:“我爱你一万年吧,不行,太假了,一百岁都活不到,哪来的一万年?我爱你到死吧,也不行,就是变了心,也可以爱到死的,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祥子说完搂着贺兰,草草地亲了亲,手就不老实了,伸到贺兰上衣里面去了,贺兰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到祥子要解扣子的时候,才抽了他一巴掌:“坏蛋。”祥子却抱得更紧了,手开始往下面伸。贺兰着急了:“祥子祥子,别瞎搞,会出事的。”祥子说:“不会的不会的。”说完了要扯贺兰的裤腰带。贺兰腾的一声站起来,跑掉了。

祥子失望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捡起衣服抖了抖,然后穿上了,随即蹑手蹑脚往前走,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啥也没听到,就趴到地上瞄,最后轻轻走到贺兰身后,大吼一声:“有蛇啊。”贺兰闻声跳起来,顷刻爬到祥子身上。祥子就势抱着她:“蛇在哪里?”贺兰说:“讨厌,明知道我怕蛇,还故意吓我。”祥子说:“你跑啥?怕我吃了你啊。”贺兰说:“我知道你想干啥?休想,不结婚休想。”祥子说:“那现在就结婚。”

祥子说:“兰兰,松手。”贺兰斩钉截铁地说:“不。”祥子叫道:“你不松手,就掉下去两个,这个帐还算不过来,你傻啊。”贺兰说:“我不。”祥子小声说:“那雪厚的像棉袄,摔不死人的。等下我逛一圈回来找你。”贺兰吼道:“你骗人。”祥子说:“我不骗你,我几时骗过你?我是个老实人,可是我命不好,但遇到你以后,我发现我的运气好了,没有你,我活着还有啥意思?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值得我留念,除了你,没有任何事值得我回忆,你说我不回来找你,我干啥去?”贺兰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了。她不想放下近在咫尺日夜思念的人,她抓得更紧了。

祥子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映山红,举过头顶,望着贺兰说:“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了,略表寸心,请你笑纳。”说完把花插到贺兰袖口的扣眼里,然后松开了手。贺兰叫唤着:“不,我不……”祥子喊道:“兰兰……兰兰……”贺兰停止了哭叫,睁大了眼睛,瞅着祥子,他像个麻袋似的掉下去了,翻滚了几下不见了。她在空中挥舞着瘦弱的手臂,蹬着双腿,吼叫着:“祥子,呜呜呜,祥子掉下去了,张军,松手……”稍许,她停止了呼叫,盯着脚下的某个地方,琢磨着祥子会落到什么地方。

贺兰终身难忘的事,是祥子跟她要馍票。那天上午放了学,大家稀稀拉拉往外走,贺兰也往外走,但她感觉有人跟着。到了树荫下,人不多了,这个感觉越发强烈,她就找了个机会,用眼睛的余光瞄了瞄,没发现人,就接着走,不过多了个心眼儿。过了花坛就到寝室了,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盯着面前的男生喝道:“你想干啥?”她盯着的是祥子,她不反感,但不熟。祥子刹住脚步,吃了一大惊,差点撞上她,立即扭头四周围张望,贼眉贼眼的。几秒钟后,他看着贺兰说:“给我一点馍票。”然后就低下了头,看着贺兰的脚尖。贺兰瞅着满脸通红的他,心里反倒好笑,这么大个人,还这么害羞,这是个啥人?她大方地问:“要多少?”祥子应道:“10斤。”贺兰干脆地说:“晚上给你。”祥子瞅了贺兰一眼,转身跑掉了。从此以后,祥子满脸通红的模样,深深烙在了贺兰的心上。女生由于饭量小,学校免费提供的馍票和饭票,往往每个月都剩下。一些“不法之徒”也打着谈恋爱的幌子,跟女生索要馍票和饭票。另一件事是贺兰最为欣赏的。每到中午,同学们吃完中饭就午休,就祥子不回宿舍,不午休,在教室练毛笔字,一练就是三个年头,尽管绝大部分人中途放弃了,他还是坚持不懈。如果中午他不在教室,大家会觉得不适应,因为下午上课前,一进门肯定能看到他笔直的背影。如果看不到人,大伙会说:“哦?这人哪儿去了?”如果中午他没练字,第二天有人会问他,你不练字啦?你干啥去啦?好像这是他应该做的事。贺兰佩服他,他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贺兰还在犯迷糊,还在痴痴地想,张军突然感觉如释重负,便一把拉起贺兰,拖回到山坡上,松开了手,坐在雪地上,像头牛一样大口哈气:“丽丽,把围巾解下来,我要散架了。”贺兰瘫坐在雪地上,动情地说:“我好后悔,我就不该让他上来。”说完滚下了两行热泪。何丽解散了围巾,抽出来,围在贺兰的脖子上:“兰姐,别伤心了,祥子哥是死是活,还说不定呢。”贺兰一听哭得更大声了。何丽哽咽着说:“兰姐,说不定没事的。”贺兰应道:“我要去找祥子,不能丢下他。”说到丢下他三个字,又是一阵大哭。张军说:“搞清楚了再哭,没那么容易死人的,他命大。”贺兰竖起耳朵,听了片刻说:“别说话,你们听听,好像是祥子叫我,你们听见没?”何丽摇摇头。张军说:“是山谷的回音。”说完站起身,走到前面说:“我来带路。”贺兰和何丽相互瞧了一眼,赶紧起身抓着他的衣服,紧紧地跟着。

再往下几乎能看见树木杂草了,雪还是很厚,山坡缓了许多,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贺兰说:“我头晕。”何丽说:“整晚没睡,能不晕吗?”张军问:“不睡觉干啥。”何丽拍了张军的屁股一把:“多事。”贺兰坐到雪地上,眼一闭,正要往下倒,张军回身一把扶住了。何丽叫了几声,贺兰没反应,就抱着她说:“来例假了。”张军脱下黑色的夹克,一手扶着贺兰,一手给她套衣服。何丽见此情景,忽然夺过衣服,扒开张军的手,接手扣了,就地坐着,把食指按在贺兰的人中穴上,慢慢加力,把脸贴在她的耳边,细声说:“兰姐,祥子来了。”

祥子放下了贺兰,就地拨了一堆土,堆成了小土包,用手捂紧了,撒上了花瓣儿,再折了三条细细的带着花骨朵的树枝,慎重地插在土包上,通的一声跪下了,扭头望着贺兰说:“过来,跪下。”贺兰抿着嘴,微笑着,挨着祥子跪下了:“瞎搞。”祥子说:“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牵入洞房,咱们省了吧,咱们直接拜天地。”说完弯腰叩头,脑袋就载到地上了。贺兰咯咯地笑起来了:“活该。”祥子说:“你咋不磕头,这要同时磕头的。你磕不磕?”说完按着贺兰的脑袋一起拜了天地,然后说:“好了好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跑不了,现在可以办事了吧?”贺兰问:“什么事?”

祥子说:“你刚说的话就反悔了?”说完搂着她,摸她的屁股。贺兰顿时明白了,羞红了脸:“休想。”说完又跑了,这回是往学校的方向跑了。祥子追上来说:“不用跑,不用跑,我不想了,看来你也不是真心对我。”贺兰停住脚步,转回身瞪着他,严肃地说:“两码事,别混淆概念,以后都别这么说话。”祥子说:“人家早早就睡了,就剩下我了,都在笑我呢。”贺兰说:“那是吹牛的。”

关于谈恋爱上床的事,在男生宿舍早就做过充分的讨论,大家一致的理由是,毕业后大家天南海北了,永远见不着了,为了不辜负这段感情,就表示表示吧,其实就是上床,不然终生遗憾。为了不浪费了青春,为了不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有些人趁着毕业前突击恋爱,眉来眼去大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便下手了。有个最直截了当的男生,把心仪的女生约到防空洞里,先表态后办事,说只谈爱不谈情,出了事自己解决,不能粘着对方不放,然后脱裤子干事。对于实在找不到女生的男生,就在寝室里过嘴瘾,躺在床上,深更半夜还聊着男女之间的丑事,甚至有个男生发誓要在新婚之夜亲吻老婆的屁股。

老虎岗的实习生活结束了。小学校长在工作交接后开了个欢送会,饭后,校长反复强调,会总结大家的教学经验,认真学习多媒体教学方式,感谢同学们的付出。最后,校长握着祥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吉校长,辛苦你了,有时间回来看看孩子们,我就不送你们了,地里的稻子还没割呢。”

贺兰微微睁开了眼睛,立刻放出奇异的光芒,她缓缓抬起手臂,指着山下,张开了嘴巴,却没说话,定住不动了,嘴里飘出团雾气。何丽瞅着贺兰的嘴巴,吓得直哆嗦,她以为她要断气了。张军顺着贺兰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稀疏的树林里,有个人影晃动,好像是往山上来的,心里顿时明白了,就松了口气,也喷出了大团雾气。

片刻,有人高唱:“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何丽扭头就往山下看,兴奋地喊道:“祥子哥,你没死啊?”张军说:“不合时宜,一点都不合时宜,这里都快冻死了,还窗外日迟迟。”祥子边爬边说:“丽丽终于叫哥了,不容易啊。”何丽笑着说:“我以为你走了呢,抛下我们不管了,你看你,是不是加入丐帮了?”祥子满脸是泥,还透着血丝,白色的衬衣变成了抹布,裤子也沾满了泥巴,破了几个洞洞,露出了雪白的皮肉,整个人邋邋遢遢,精神却不错。

贺兰说:“快给我看看,要是少胳膊少腿,那就亏死我了。”祥子来到贺兰跟前,蹲下来严肃地说:“我把他完好无损给你带来了。我有个问题问你,我的杜鹃花呢?”贺兰说:“什么花?什么草?不见了。”祥子愣了愣,转过身去,用手示意,要背上贺兰。何丽慌忙搂着贺兰,往祥子背上送,张军搭了一把手,贺兰就骑到了祥子身上。祥子勾着贺兰的两条腿,站起身,直着身子说:“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了。”贺兰应道:“就知道你不会骗我。”

两个人一唱一和,一度让何丽不痛快,她说患难见真情呀,这才是真爱呀,不像自己跟张军,平平淡淡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直到下山了,回到宿舍了,何丽还在想,感情如何才经得起考验呢?虽然两个年头过去了,贺兰对祥子的情,对祥子的爱,对祥子的帮助,依然如故,但祥子心中更多的是愧疚,他从早到晚,整天就觉得自己亏欠她,要说真情实爱也不假,可爱到深处尽是痛,爱到深处尽是担心,这让他困惑,在这即将毕业离别之际,谁不困惑呢。就连可爱的老虎岗,也呆不了多久了,也许永生不会再来了,就要开始漫漫人生路了。

在这鸟语花香的世界,梨树开满了鲜花,风轻轻吹过,白色的花瓣儿姗姗落地,半天不到的功夫,铺满了整个梨园,即使是偶尔有花瓣儿飘到校园,也送来了幽幽的花香,打开窗户,迎来灿灿的阳光,鼻孔里尽是清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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