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刑罚(第2 / 4页)
军令就是军令,宽容一次,必有第二次,如此,还有何威信可言。
任海看了眼坐于软椅中,一直未曾开口的司马如,眼神复杂,却仍清晰地回答:“违反军令,按罪当斩。”
当言出,低着头的何以念一震,猛然抬起头来看向楚清欢。
风吹着火把,焰头飘忽不定,映着楚清欢青白的双唇,脸颊处却有抹不正常的绯红,她迎着他的目光,泛起红丝的眼眸深沉若海,连火光都无法照亮。
“楚念,你还有何话要说?”她问。
“大哥……”何以念双唇翕合,心里千言万语,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唯能唤出一声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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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营一片寂静,只有旌旗在狂风中呼呼作响,火把高燃,照着大营中间那片空地上的两个人。
跪在地上衣衫全是血的正是何以念,而躺着的那个,却是斥候营失踪的王力奎,此刻他双目未闭,数十支利箭将他插得如同一只刺猬,冰冷的身体表明他已死去多时。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默然看着这一跪一躺的两个人。
何以念为楚清欢上盘山采药,被正打算向史太医打听病情的王力奎得知,王力奎没有阻拦,反而暗中跟随在后,在下山时,何以念被边军营守军发现,他拼死相护。两人最终在一处荆棘丛里躲过追捕,然而王力奎终究负伤过重而死。
“楚念,你是我弟弟,但你更是一名军人,该明白军令的意义。”她缓步走到他面前,拨开他脸上被血粘住的一缕发丝,久久地凝视着他,才转身望向司马如,语声低沉,“殿下,楚念犯了错,我做为兄长难辞其咎,愿以身代之。”
“大哥,不要!”何以念心中一疼,脱口道,“我违反军纪在先,就该接受处罚,就算是砍头也无话可说,但我绝不能让大哥替我受罪。”
任海眉头一紧,看着楚清欢欲言又止。
司马如眸光一抬,在她脸上轻轻掠过,复又落在何以念身上,未语。
气氛一时凝滞,营里的人都知道他军令如山,言出必行,此时哪怕楚清欢要代何以念受过,也没有谁敢出来求一句情。
这一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意外,谁也不能说是谁的错。
何以念出营采药,那是因为兄弟之情。
王力奎以身相护,那是为报救命之恩。
但军人就是军人,严明的军纪之下,哪怕何以念所做的并没有过错,也容不得半分徇私。
长久的沉默中,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只听见楚清欢问:“任侍卫长,违反军令,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