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第1101章 郁闷(第1 / 1页)
见两个人是这样的态度,纺织行会就相当郁闷了,一向地位崇高受人敬仰的行会居然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这么一致,怎么不结婚啊!”
(作者的话:大家中秋快乐!多吃柚子,少吃月饼!虫子有一整盒蛋黄月饼等待消灭中~~~)
织户们受到皮棉涨价的影响陆续停产,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发现收不到新货了一开始还不以为意,拿出了赊欠原料的招数,自以为是地认为织户们会感恩戴德重新恢复生产,随即就发现大量织户正在陆续签约转变成受雇的工人,而他们的雇主就是白蔻那帮股东们身后的公侯世家,这才终于着急上火,可已经为时晚矣,尚未签约的织户少到撑不起朝廷大单的需求。
想做朝廷大单必须要有足量的布匹来源,没有了织户就没有了布匹,甚至连手上正在做的单子都完不成,户部就在这时候出手了,专做纺织数十年的那几家皇商得到了一年的考察期,如果不能从低谷中走出来,就要革除他们的皇商资格,那时京城的棉布市场将由白蔻那帮人彻底垄断。
太子去工场看过,他知道达成事实垄断目前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纺织工场里还有好几台机密的新纺织机正在试制中,总是喜欢出新产品的白蔻她不做到垄断还有谁能呢。
朝野上下目瞪口呆地看完了这场持续了一个月的大戏,那几家老皇商的家主们都好像一夜间老了十几二十岁,顾昀他们年轻人则一个个意气风发。
宋木匠一家的冤屈和正义也得到了伸张,兴宁府洪安县令被革职查办,身为父母官与乡绅沆瀣一气草菅人命,消息传开后,百姓们都说这是老天有眼,老天爷通过唐林的手把这大好的人才送到了白蔻手里,而白蔻没有辜负老天爷的期许,她充分发挥了人才的作用。
返程的船上,白蔻一人在舱室里休息,男人们聚成一块儿闲聊,各种吹牛之后,顾昀和宫长继抓住机会抛出了羊毛的话题,看似只是随便说说,太子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俩的真实意图,笑着把话题带过,但又暗示他们回到京城再说。
回到京城后,这两笔大单的消息自然就流传开来,根本瞒不住,白蔻在纺织业的圈子里散布皮棉的求购消息,收集同行手里积存的皮棉,并联络皮棉商预订今年的新棉,她狮子大张口,有多少就敢吃多少。
京城纺织圈局面动荡,白蔻这个新入行的来势汹汹,她又的确有实力占据一席之地,而被挤到一边的老人们还在努力地想要抱团取暖,知道她现在缺皮棉原料,完不成订单就要大赔钱,就想在原料上卡她脖子,联合京城的老牌皮棉商不给白蔻供货,手里有存货的也都打了招呼不要出手。
白蔻早防着这一手,她根本不指望京城内的同行给她供货,在京城讨生活的外地商人才是她的目标,而这些商人也不会让她失望,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们能从外地运来皮棉,一人弄一点,积少成多就足以把原料仓库堆满,太子的两笔订单也就能开工生产了。
如此做生意,底层织户们最先崩溃,收购纱线和坯布的商人没有告诉他们皮棉涨价的消息,还是照以前的原价收货,然后织户们拿着钱去买皮棉,才发现皮棉涨价,这一下子就让好些织户无力再生产,如果拿吃饭钱来买皮棉,在纱线和坯布能够卖钱之前,家人就先要饿死了,更别说他们这种自产自销的家庭作坊也要缴税的。
京城纺织行会的会长宣布卸任,然后行会邀请顾昀这个年轻的皇商入会,准备推选新的会长,但唯独拒绝白蔻的加入,哪怕她是联合农场的第一股东也不行,理由是她是女人,行会里都是男人,她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抛头露面有违妇道。
顾昀立刻毫不留情地讥讽行会里一群爷们在这场商战中败给了十六岁的姑娘,现在居然还有脸嫌弃人家是女人,这样的行会他才不屑加入。
京城百姓们听闻这个八卦,也一起讥笑纺织行会的不要脸,官场上则没人吭声,都袖着手看戏,现在局面摆明了是白蔻那一头势大,堂堂正正地以新技术碾压旧势力,城防营冬季被服的单子都快交货了,这搁在以前谁敢想像能有这样的速度。
纺织行会迫于无奈低头妥协,邀请白蔻入会,但白蔻打听了一下入会的好处,得知买皮棉并没有太大的优惠价,她就不感兴趣了,让顾昀一人呆在里面当个探子。
白蔻不入会顾昀也一样没兴趣,他在翰林院里天天忙得要死,哪有闲工夫参加行会的应酬,他这个皇商的身份是圣人看在白蔻能赚钱的份上才给他的,要是朝廷允许白蔻做女皇商,他非常愿意摘掉自己头上的这顶皇商帽子。
当越来越多的织户们陷入是吃饭还是生产的困境后,市场上能收购到的纱线和坯布也就越来越少,好多染坊也渐渐停工,进不到新货的商人都只能去和白蔻做生意,纺织工场现在是三班倒满员生产。
这么一弄受到影响的还包括农场股东们自家的纺织生产,晔国公府也有染坊,孙家五兄弟的老幺孙轻娶了顾昀的老丫头美轮,现在染坊进不到坯布也在半停工。
但他们这几家并不着急,如此局面早有预料,现在正是把这些断了生计的织户们拢在手心里的好机会,让他们从自己生产经营转为只做来料加工,赚加工费吃饭,原料和成品怎么涨价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按照一斤纱一匹布的固定价格干活挣钱,并且签下十年以上的雇佣契约,凭此契约有了工人的身份,不再是小生产者,也就不必缴纳商税。
这依然是白蔻最擅长的釜底抽薪,她意外发现那些老牌同行们这么多年的赚钱招数都只是强压收购价,而不是把织户看作自己手下工人,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纺织工场目前的主营产品只做色织布,售价高,中上阶层的居民才买得起,便宜的染色布依旧是布匹市场上的主力,把这些织户们抢到自己手里,京城的染色布市场新格局就此重新划分,顾昀这些股东们自家的纺织生意只做民用市场,赚大钱的朝廷大单由农场上的纺织工场来接,至于那些宁死不屈的老牌同行们其实可以转向利润更可观的丝绸行业做高级面料,但京城传统上没有蚕桑业,而且高级面料需要高级织工,如此高级人才从哪儿来,白蔻才不关心呢,她只想先完成垄断京城和直隶地面的棉布市场这一个小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