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年(第2 / 3页)
“皇帝今年都七十六了,立嫡立长的事情也当好好说说了,这种时候,无论立了谁都是要帮着清道的,先皇的人动不得,三年无改父命,若是有那等自己尚且不好控制的,自不好留给儿子麻烦,三年的时间,变数太多了,怎能不让人细细思量,提前安排一番?穆家在东南待的时间太久了… …”
洛辰说着随手拿起了沈墨放下的书册,一看题目,挑眉:“老太君要给你说亲你不让,自己倒是安不下心,看起了这些东西,怎么着,看上谁家的姑娘了?可要我给你帮忙说和?”
先帝共有三子,如此便去了一子,剩下的两个,一个当了皇帝。一个… …德妃之子身份低微,又因早产体弱多病,得了一个亲王爵位没多久便病卒了,名下仅有一婢妾所生之子,被封为寿辉王,像是仅仅寄予了长寿的希望一样,无闻于朝堂。
自此,皇帝再无兄弟争位之忧,稳稳地坐住了皇位,一坐就是五十余年。
因为越末时候东南小国曾经有入主中原之举,朝廷对东南一向防范甚严,饶是如此,当今皇帝登基之时,东南小国又起兵戈,欲行一蛇吞象之举,虽未成功,却也让朝廷对东南用兵不止,十来年间互有攻伐,常年派兵驻守。
万寿节时,各处都要派人入京祝寿,往年东南都是副将幕僚来的,今年却有些不同,皇帝下旨让穆大将军亲来,这其中便有人道皇帝是要收回穆家军权了。
“何来此言?”
少年时期陪伴在身边,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的卢氏是山野之女,小户人家的门庭显然入不得世家贵子的眼,而当时的情况,才从死境中逃脱,于平民百姓之生活并不甚了解,破绽不少,卢氏却以温柔善良的心隐藏了自己的发现,并且教他如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那份温柔抚慰了背负着家仇的少年,如那山野中浅淡的小黄花不经意间的娇柔让人心中牢记。
如此一个女子不计较名分地跟随,为其生了皇长子,被封为贤妃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第二位是淑妃柳氏。
柳氏为世家女,其家于大梁有功,其父兄更是大梁的开国功臣,她的身份原是可以当皇后的,可皇帝不愿意委屈了贤妃卢氏,一意而决,此生不立后,于是,柳氏就成了淑妃。
贤良淑德,她竟是连“良”这个封号都没得到,无形中比贤妃低了一等。
听到这番言论,莫良,不,沈墨,被魏家老太君承认之后,莫良便被要求改回本姓,原应叫做沈莫良,但老太君道:“莫良,不良,听着就不是个好人的名儿,沈家这一辈都是单字,便叫‘沈墨’吧!文墨的墨。多读书总是好的,你爹当年可是翰林院大学士,文章一等一的好,你虽早年浪荡,却也不能弱了你爹的名头,早早把功课学起来才是正经。”
老太君的一句话顶了别人的千百句,听得其中的语重心长,莫良纵有几分别扭,也接受了这份好意,改名就改名吧,什么名字不是叫啊!读书就读书吧!读书总不会比练武更难吧!
谁料这一读就读了五年,整整五年他都没能再踏出洛京一步,住的地方也从洛辰的住所搬到了魏府的清风苑,与魏景阳比邻。
洛辰于魏家一向都如一家人一样,也是常来的,三个少年年岁相差不多,常来常往,也如兄弟一般。
此时猛听得洛辰之言,沈墨放下手中那卷《大梁先祖情考》,目露讶异。
第三位是德妃苏氏。
这位妃子原是宫女,伺候在淑妃身边,淑妃怀孕的时候为了固宠把她塞给了先帝,先帝酒醉不知宠幸了一夜,侵晨知晓大怒,封其为德妃。当年遣散大批适龄宫女出宫嫁人,以责“爬床”之风,同时言曰:“朕为嫡子,常见嫡庶相争。祸患不浅,可知庶出乃祸乱之源… …人情难绝,自朕而绝… …”其话有未竟之意,众多揣测说是欲传位于长子之故。
有人猜测,先帝一生真正爱的其实只有卢氏一人。因卢氏身份低微,不堪为后,所以为其不立后,借此尊其位。同一个原因,即便明知庶出易生祸端,为了长子仍然不肯立嫡。只因为长子身份不能为嫡。
后宫的淑妃德妃就像是为了保护贤妃而设的靶子。表面上宠爱三分。然而终其一生,两位妃子也仅是各有一子,而贤妃之憾莫过于早年身子亏损,无法再有身孕。以致仅有一子。
先帝驾崩之后,被一力扶持的长子怀远王到底拼不过众多世家大族帮扶的淑妃之子,因子以母贵的缘故无缘于皇位,其不甘心,次年有了谋逆一事,可叹根基太浅,终究不得善果,被问罪伏诛,皇帝怜悯。其子孙被贬为庶民,流放云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