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登山(第2 / 3页)
早听过丫鬟们说,夫人好伺候,小姐不好伺候。她原先只当是说笑,现在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夫人管家做事都有了成例,该怎样怎样,绝不会有拿捏不准,下一句话打上一句话嘴巴的时候。小姐就不一样了,看到风啊雨啊,感慨两句天啊地啊。再来些伤感。陪着的丫鬟可怎么样呢?劝也不是。跟着一同伤感也不是,真真是难为。
好在现在伺候的这个适才说的话虽有些不好懂,却也不是那等牵扯情绪的,装傻两句也就过去了。不用太费心思。
山腰的亭子本就是备着上山下山的人歇脚用的,经常有人往来,石桌石凳光滑可鉴,阿玉抢先一步掏出帕子来擦了擦,“姑娘请坐。”
韶韵坐下,看到阿玉要把脏了的帕子塞回袖子,她忙拦了,“都脏了,别往身上装了。拿着手上一会儿找到有水的地方洗洗好了,我身上带的有肥珠子,洗干净了拿一会儿就干了。”
在没有湿巾没有纸巾的年代,随身的帕子显然是一物多用,一物多用多不卫生啊。所以,在贴身的荷包里装上肥珠子,就当是随身带着肥皂好了。
“哪有那么巧会遇到野兽,这山都是人常来的,野兽怕是也躲着人走呐。”韶韵说着思绪跑远,“要说这世界真神奇,创造出了一个物种,就必然有一个与之相克的存在,吃与被吃,一条条看不见的线把大家连成了一个整体,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从野兽想到人,想到人吃野兽,野兽吃人的平衡,想到食物链,想到人类的社会,想到那吃与被吃的关系也可以用来形容人类社会,想到… …远逸千万里的思绪犹若奔流不息的江河,不想被人吃,就要会吃人,世界的残酷总脱不开那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什么物种?什么吃与被吃?姑娘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阿玉问道。
“物种,就是说一个种类的… …野兽,吃与被吃,说的是这野兽和人的关系,野兽吃人,人吃野兽,可明白了?”韶韵专心登山,口上还不忘为人师,“你只道那野兽吃人惹人害怕,怎么不知道人吃野兽也惹野兽害怕呢?”
“我只管我害怕就够了,管野兽做什么呢?那些凶恶的东西,都没了才安心呐。”阿玉理直气壮地说。
阿玉呆了一呆,“姑娘怎么还带着肥珠子?”
哪家的夫人小姐是随身带着肥珠子的啊?荷包里头装点儿碎银子,装点儿香料,再不然装点儿糕点也是有的,装肥珠子?还真是新鲜!
韶韵叹气,就是这样想的人太多了,所以最后好多动物都灭绝了吧!不能够挽回的遗憾总是令人叹息。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毫无节制地猎杀那些你认为凶恶的野兽,到最后… …”食物链上缺了哪一个环节都是不行的,但这话,放到古代要怎么说才能够让人理解?古人也许可以理解“春三月,山林不登斤,以成草木之长;夏三月,川泽不入网罟,以成鱼鳖之长… …”,有意识地保护山林,保护鱼鸟,但对强大的野兽,却没有那么多的保护可言。
人侵占了野兽的地盘,野兽食人,所以,不仅是食物,可要怎么谈论保护?
一碰到不好说的事情,韶韵就犯了懒,“说这个做什么,怪没意思的,咱们还是省省力气到那个亭子歇一会儿吧!”
阿玉也不要求弄懂那些话的意思,做小姐的,哦不,做姑娘的,无病呻吟,伤春悲秋什么的。都是可以理解的,没必要非要一一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