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主仆(第2 / 3页)
“快来看看,这里头装的什么!”韶韵心情一好转,精神头又有了,拉出包袱来招呼阿玉来看,打开的包袱敞着,两件衣服也就罢了,是男装不说,还指不定人家穿没穿过,剩下的那个绣着竹子的男用手帕也不是什么重点,倒是中间一个雕琢精美的木头匣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看着便值钱。
“没事,大约是天气闷热,一口气堵在胸口。这才… …倒让爹爹担心了。”回答着天香的问话,韶韵的眼神却是盯着韶志的,连那话里的意思,都把天香忽略到了一边儿。
韶志粗心大意,直到此刻仍没想到是与自己刚才骂的话有关的,那“一口气堵在胸口”之语若是拐个弯儿听,便知道那“气”是自己给的,很应该自责一下。可惜他没听出来,于是大咧咧道:“天热就别往外跑。有什么要买的,让你香姨给你买就是了,买个东西就这样了,真是让人担心!”
瞟一眼韶韵单薄的身材,韶志的念头一转就想到了天香上次说过的话。自家女儿这样,真的能够撑起一个家吗?倒真不如… …
“我怎么好总是麻烦香姨?”早就知道他听不出来。韶韵敷衍着,若是她有指着这一句让韶志明了的意思,那么他那话可就把自己噎死了,幸好,她早就不指望韶志能够明白,倒也省了一层心。
还有些担心的天香听了那话却是明白过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当爹的把女儿给气昏了。低了低头,努力压平了嘴角,再看韶志无所觉的样子,平白有些怨恼,这人真是蠢笨得可以了!连话都听不明白!
一听得晕倒,韶志嘴上骂着,心里头还真是有些焦急的,他都这个年岁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说不上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进屋眼一扫,瞧见韶韵平躺着,看不清好坏来,心里头还真有点儿急,上前两步,一脚踹开了阿玉,“让开,不中用的东西!”
阿玉忍着疼挪动脚步让开,她刚才就想让开了,只是慢了一步,便挨了这一脚,腿窝直疼,脸上表情倒是真有些“同悲”之意了。
“韵儿,韵儿… …”韶志没那么多讲究,一屁股坐在床边儿,抱起韶韵来摇晃了两下,装昏的韶韵很是郁闷,这一出也太像咆哮马的风范了吧!果然小说源自现实么?
正想着要不要这么醒了算了,鼻下一疼,掐人中这一手,韶志自己来得熟,须知道不少犯人在受刑不住的时候都会装晕,甭管真假,那时候保证都少不了这一掐,当然还有更激烈的,比如说多加一鞭子或者直接火钳子来一下,但对自家女儿显然不能用那种方法,就是浇冷水,咳咳,那得掐了不管用之后再上。
韶韵疼得睁了眼,忍不住想“呀”,想及情况,轻轻“嗯”了一声,眼神还带点儿小迷茫,娇柔脆弱地往爹爹怀里一靠,一边嫌弃他衣服上不知道哪里沾来的味道混着汗臭味儿真是难闻死了,一边楚楚可怜地问:“爹爹,这是怎么了?”
心中想着,嘴上却还不忘接话表态:“无妨,有什么要买的就交给我好了,保证不会出岔子。”
韶志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这一幕妻女和顺,翘起了嘴角。回家时候带的那股气早就骂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一点儿因为担心也飞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心情竟是奇异地好了。一高兴,就丢下口袋里不多的钱给了韶韵,“想要什么,只管让你香姨给你买!”
让我买,那钱应该是给我的吧!天香暗暗白了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跟韶志这个不着三不着两的计较这些个鸡毛蒜皮,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若是惹得他烦了,还不是让自己被人生厌。
“嗯,谢谢爹爹!”韶韵很是开心地应了,她的开心却是因为韶志扔下的钱,甭管多少,有总比没有好,再一看天香,隐隐就有一种胜利感冒出来,至于刚才的赌气装晕,那是自己干的吗?
直到韶志和天香走出去了,阿玉还有些回不了神,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她想象中的“斗后娘”戏码,也不是装柔弱装可怜博同情的“争宠”戏码,最后姑娘得了一些钱,就皆大欢喜了?
那种摸不清状况的无辜样子入木三分,却是没少对镜练习过的,一丝破绽也无。
阿玉站的位置刚好看了个清楚,心底暗暗吃惊,若不是知道什么情况,见到现下这般,她必会以为这人是真的晕过才醒的。
如果说深宅大院里那些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的姨娘用出这一招,阿玉只会感慨一句“装得真像”,那是人家的生存手段,像也就像了,是不得不像,无可厚非。然而。生活环境如此单纯的姑娘却也能够“装得真像”,就少不了费人疑猜,莫不是天生的?
大约是见得多了奇怪处,阿玉也只疑猜了一下,便把心思转了去,自己刚才的那番表现与姑娘比起来,真是差得太远了,以后还要好生锻炼才是!
“怎么了,可有事?”天香不远不近地站在韶志之后,脸上的焦急倒非假装。只是看到人醒来了。也不像是有什么大碍的样子。放了心,眉头略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