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灭口 君珏归来(第2 / 5页)
不过杨氏姐妹及杨家人的狠毒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本还以为,杨家人至多将一切都推到杨继昌身上,然后再将其远远送走或是逐出家门,只要大面上将此次之事圆过去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他们竟直接要了杨继昌的命,——也是,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可靠的,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真真正正的一劳永逸,永绝后患,也就难怪杨家人会如此行事了,对上这般狠毒的杨氏,她和君珏以后都得越发加倍小心才是。
君璃不知道该怎么跟晴雪描述自己的心情,现代社会人人生命平等,谁也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这一说法显然不适用于古代,她只能胡乱应了一句她以前拍戏时经常会用到的矫情台词:“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不是我步步紧逼……”
晴雪却仍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小姐这是什么话,此番之事,您原是受害者,您的委屈都没地儿说了,还顾得上替那个登徒子难受呢?况此事归根结底全是他们姓杨的闹出来的,那个登徒子之所谓‘畏罪自杀’,只怕也与杨家他的一众长辈们脱不了干系!方才小姐您也看见了,大舅太太与夫人虽说看起来很伤悲,但其实并不是真的伤悲,您据此就可知杨家其他人的态度了,他们身为那个登徒子的骨肉血亲都不为他难受,都下得去这个狠手,小姐有什么好难受的?”
“你也觉得这个所谓的‘畏罪自杀’有问题?”君璃仍有些怔忡。
晴雪一挑眉,“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吗?那个登徒子若真有牺牲自己,保全家人的想法,昨儿个他就不会当着老爷和小姐的面儿,说都是姨夫人和夫人指使的他了,显然他不想死!可已到了这个地步,他若不死,事情又怎么圆得过去?小姐这里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那个登徒子可不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毕竟是在大宅门里待了多年的人,就算以前因着前君璃的寂静无声,连带晴雪也跟着几近隐形人,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是以这其中的关窍,晴雪很容易就能想明白。
杨氏说到最后,到底忍不住流露出了几分不满与嘲讽来,小贱人都已经占尽便宜了,还想怎么样?难道还真想借此机会扳倒她不成?小贱人未免欺人太甚,真当她是吃素的不成!
念头闪过,耳边已传来君璃淡淡的声音:“杨少爷都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了,我若再小肚鸡肠的计较此番之事,成什么人了?我有点不舒服,且先回房了!”说完屈膝福了一福,转身大步往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后。
余下杨氏与杨大太太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不敢相信事情竟这么简单便成了,她们原本还以为自己多多少少都要很费一番口舌呢!
惟有自君璃进来后,便一直未发一语的君伯恭约莫看明白她这是心软了,不由暗自哂笑,看那丫头那副油盐不进,不依不饶的样子,还以为她多厉害呢,敢情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根本不足为惧,看来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应该比想象得要容易得多!
回流云轩的路上,君璃一直走得很快,开始还是用走的,渐渐便开始跑了起来,直把自己跑得眼前发黑,双腿发软,到底撑不住在流云轩前不远处,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爱夹答列
其实晴雪说的君璃何尝没想到?早在她方一听杨大太太说出杨继昌已于昨儿个夜里‘畏罪自杀’之语的同时,她已明白杨继昌之死,必是杨家众长辈下的手,至少也是默许的了,她只是想到若不是自己步步紧逼,也许就不会逼得杨氏等人狗急跳墙,杨继昌也许就不用死了,心里难受所以才钻了牛角尖。
耳边又传来晴雪的声音:“那个登徒子是罪不至死,可他也并非全然无辜,若不是他一开始便居心叵测,牛不喝水,难道夫人还能强摁头不成?您看他一口咬定您就是跟他……那个时,是何等的可恶,那时候他怎么不想着小姐您是无辜的,照样步步紧逼,逼得您几无招架之力?也是万幸您当年来不及跟那姓汪的圆房,不然今日您要如何转败为胜?岂不是已被他们算计了去,连哭都找不到地儿哭去?所以小姐,您真的不必自责,也不必难受,那个登徒子原是咎由自取,他若要怪,也该怪自己的所谓‘亲人’们无情,与小姐何干?”
的确,若不是前君璃当年来不及跟汪渣男圆房,后者便奉旨出征了,杨氏她们这会子的的确确已经得逞了,她也的的确确连哭的地儿都找不到!
这般一想,君璃心里好受了不少,因向晴雪自嘲一笑,道:“是我钻牛角尖了,也就是我运气好,当年未来得及与姓汪的圆房,不然今日可不就真叫她们算计了去?到时候管我是生是死,除了珏弟、谈妈妈和你,可没有谁会为我自责难受!”
说完又不由有些讪讪然,自己几时变得这般圣母起来?不就是死了个登徒子嘛,且还不是自己害死的,连那害死他的他的所谓“亲人”们都不自责难受了,她自责难受个什么劲儿?她自己都是受害者呢!
唬得后面也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晴雪忙三步并作两步撵上来,一边扶她,一边急道:“小姐,您没事儿罢?奴婢瞧您方才脸色便不大好,敢是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叫人请大夫去……”话没说完,急急便要叫人去。
“回来!”却被君璃出声给唤住,有气无力道:“我没事儿,不过一时跑急了有些发晕罢了,不必请大夫了!”
晴雪却明显不信,“可您的脸色这么难看,一定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稳妥些!”
君璃无力的摇头:“我真没事儿,我只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只是,我只是方才听了杨大太太和夫人说,说那个登……说那位杨少爷竟于昨夜畏罪自杀的消息后,心里一时间有些难受罢了……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原来是这样!”晴雪闻言,不由松了一口长气,随即却皱起了眉头,道:“那种人,死了也就死了,况就连他的父母家人都不为他难受,小姐何苦为他难受,难道是小姐害死他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