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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河道葬骨(第2 / 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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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啥呀?唐文能学得,我也能学得!”胖墩一听这话,顿时眼圈红红,险些掉下眼泪来。

前来观礼的周镇长也有些不解,连忙问道:”七娘,这是何故啊?”

阎七娘摆了摆手,说道:”镇长不必多言!行有行规,门有门训,胖墩这孩子不适合做敛骨师行当。”

老齐夫妇本打算替胖墩求情面,可一瞧阎七娘态度如此坚决,生生把求情的话咽了回去。虽说他们不懂这其中的缘由,但猜想阎七娘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所以便把胖墩拽到自己身旁安慰了起来。

”那七娘为何没有将他说破呢?”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阎七娘感叹道:”顺全也是个苦命人,我若说破,他一准会被镇里的乡亲用乱棒打死。咱是敛骨的手艺人,于人于骨都要讲情义,又岂能做出如此薄情寡义之事?况且这顺全也是个性情中人,他自会给周家儿媳一个交代。人这一辈子呀,有时候活着比死还要艰难,尽管顺全没能留下一尸半骨,但他的确得到了解脱。”

听了阎七娘的话,我这才理解了她的良苦用心。虽然顺全大叔选择了以死谢罪,但如何死却是一个大问题。倘若被镇里的乡亲用乱棒打死,那顺全大叔心中必定有憾,极有可能化成一堆孽骨。只有让他以殉情的方式自行了断,才算是死而无憾。如此一来,非但没有孽骨遗存,反而保全了顺全大叔的名声。

经过水葬一事后,唐文和胖墩不禁对敛骨之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便想跟着阎七娘学习敛骨之术。阎七娘自知敛骨人的辛酸,怕误了这俩孩子的前程,始终没有应承。但唐文和胖墩却不肯罢休,他们不敢纠缠阎七娘,便死磨硬泡地请周镇长来求情。周镇长招架不住,只得做起了说客。阎七娘不能不给周镇长这个面子,只得勉强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

世间万行皆有规训,敛骨师也不例外。祖师爷早就定下了入门弟子所必须遵守的法规,必须要取入门弟子的一块手骨,用以尊师敬祖。为此,周镇长选了一个黄道吉日,阎七娘便按门规行收徒之礼,还要亲自为唐文和胖墩取下各自的手骨。

顺全大叔望着众人凄惨地笑了笑,然后抱着竹篓跳入了河道中。一阵激流冲过,他的身体连同竹篓一起消失在一片旋涡之中,只剩下那只单薄的木船在河道上摇晃个不停。

所有人都被这震撼的一幕惊呆了,虽有心去救,却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了。我望着湍急的河水,心中不禁感叹,这顺全大叔生前虽胆小怕事,却可以用如此壮烈的方式来殉情,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但愿这顺全大叔和罗贞能够早日投胎做人,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孽缘,皆是孽缘呀!”周镇长仰天长叹,声音中满是悲怆。

虽然顺全大叔与周家儿媳私通,做出了令人不齿的下作事,但他已死,再去深究也无用。念及顺全大叔是一个可怜的苦命人,周镇长交代老齐在镇里的祠堂里给顺全大叔供上一尊牌位,还让唐文去账房支些银两送到顺全大叔的父母家中,以示抚慰。

回镇的路上,周镇长特意跟阎七娘共乘一辆马车。他很佩服阎七娘的大义凛然,肯为全镇乡亲平安而自残指骨,同时也可怜我们孤儿寡母至今居无定所,便盛情邀请阎七娘留在元宝镇,并将阎七娘昨夜居住过的空房送给她,以作安身之所。

这取骨并非随意斩断一根手骨即可,而是要先摸骨,只有摸过十指手骨后,方能决定取下哪一块手骨。因为手骨各有异象,每个关节骨各不相同,一般都是取最为畸形的那一块关节骨。如此一来,既可以摘除废骨,又可以遵循祖训,可谓一举两得。

阎七娘这半辈子都与人骨相伴,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摸出每一块关节骨的好坏。她先是给唐文摸了一遍手骨,发现唐文的手骨柔韧灵活,乃是一具上好的脉骨,随意取一骨都无碍,便称赞了唐文两句。唐文虽不知道自己的骨象好在哪里,但心中甚是高兴。

见轮到自己了,胖墩呵呵笑着,把自己的大手伸向了阎七娘。阎七娘的手刚一搭上胖墩的手骨,浑身就不禁一颤。阎七娘顺着每根手骨逐渐摸去,眉头越皱越紧。将胖墩的十根手骨摸完后,阎七娘不禁惊出了一头冷汗。

过了许久,阎七娘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胖墩,并非是七娘不肯教你,而是祖师爷不赏你这碗饭啊!”

探棺测骨

阎七娘也不忍我和巧巧再受漂泊之苦,况且前行也不知道走到何处才能安稳下来。她见元宝镇的乡亲都待人极好,丝毫不嫌敛骨人的身份卑秽,便欣然接受了周镇长的提议。周镇长自是万分高兴,一来可以报答阎七娘的大恩大义,二来镇子里有阎七娘坐守,日后可保元宝镇的平安,可谓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我见阎七娘答应在此居住,心中有些欣喜。这元宝镇上至镇长下至乡亲都是本分厚道的老实人,况且还有唐文和胖墩这小哥俩做伴,留在此地自然远胜于颠沛流离地生活。只可惜阎七娘为此付出了一根指骨,不禁让我有些心酸。

得知这个消息后,唐文和胖墩喜出望外,一路上七娘长七娘短地叫个不停,他们非常愿意和阎七娘做邻居。待回到镇里后,周镇长让老齐夫妇送来了生活所需的锅碗瓢盆和柴米油盐。老齐夫妇为了感谢阎七娘的驱邪之恩,还特意扯了几尺上等布料,让阎七娘给我和巧巧做上两身新衣裳。

吃过晚饭后,巧巧去院中刷起了碗筷。我坐在阎七娘身旁替她的伤口换药。换着换着,我就想起了顺全大叔殉葬之事,便对阎七娘说道:”今日水葬真是有惊无险,只是可怜了顺全大叔。七娘,你是不是早已猜到了顺全大叔就是与镇长儿媳通奸的那个人?”

”昨日我见他神色慌张,便对他有所怀疑。后来听到我说水葬尸骨的时候,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让我更加确定。我能看得出,他对瓮罐中的尸骨并非是惧怕,而是根本就没有脸去面对。”阎七娘叹了一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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