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者(四部全集) 第52节(第1 / 4页)
“嗯,笔录上说了,一般这些租客都会在九点钟到十点钟之间伺候完病人入睡才回来。”萧朗翻着卷宗说,“这也应该是凶手为什么选择这个天刚刚黑,人又少的时候作案的原因。可是没想到一个一个地回来人,凶手也就只有一个一个捆起来杀掉了。”
“如果凶手不是熟人,目标又不过是赵元夫妻,为什么要全部杀掉啊?”程子墨说,“反正他们都不认识凶手,何来灭口之说?”
“你看到没,这凶手裹胶带裹过了头,把三个人都弄出了窒息现象,怕是他后悔想解开胶带都解不开了吧?”萧朗说,“而且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现场伪装成劫财,那么如果有人活着,他接下来的行动岂不就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了吗?”
“萧朗说得对。”凌漠说,“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捆绑赵元夫妻二人是正常的捆绑动作,但是后面三个人的捆绑显然是‘过’了,都裹成粽子了。根据之前的分析,可以轻易地得出凶手的目标是赵元夫妻的结论。之所以后面三个人反而被胶带裹得更严重,是因为他们的突然出现,让凶手十分惊恐。这种制伏被害人后过度捆绑的行为,恰恰提示了凶手的惊恐心理。人一个一个地回来,让凶手一次一次地惊恐,等凶手平静下来的时候,想不杀也不可能了。而且,说不准凶手只是想杀掉赵元夫妻后,嫁祸给其他租客,可没想到其他租客都提前回来了,没办法,只能再去寻找拾金就昧的人去嫁祸了。”
“有道理。”程子墨看起来是被凌漠说服了。
“现在我们再来分析一下凶手的心理。”凌漠站在讲台中间,饶有兴趣地说,“既然坐实了他是伪装,那么就可以分析一下他的真实企图了。他伪装成谋财的现场,又丢弃了现场所得的所有财物,显然,他是为了谋人。”
“可是我刚才等你的时候翻看了当时的卷宗,对于几名死者的社会矛盾关系调查,没有发现任何一点点线索啊。”萧朗说。
凌漠朝萧朗挥了挥手,意思让他不要打断,接着说:“同样是用鞋子沾血去伪造足迹,凶手既然要故意穿上拖鞋去留下痕迹,而不是用其他的皮鞋、球鞋等鞋子来留下痕迹,其伪装成熟人作案的心理就摆在了那里,这样恰恰说明他并不是熟人。”
“可是……”萧朗这个急性子又按捺不住,想去询问凌漠监控是怎么回事。毕竟,不是熟人,不可能熟悉监控的线路走向。其实此时程子墨也有疑问,因为她知道,赵元的邻居赵大花如果不是恰逢周二不在家,凶手也无法作案。凶手掌握了赵大花的生活规律,不是熟人也难以做到。但是,受到凌漠昂扬情绪的影响,两人都没有打断凌漠的思路。
“伪装。”凌漠说,“当我们第二次回到这个词的时候,就基本上接近真相了。”
“伪装?”萧朗说,“这伪装的,实在有一些复杂啊。”
“我先问一个问题吧。”程子墨举了举手,说,“假设是凶手伪装了现场,可是凶手怎么知道他抛甩的财物恰好被三个人捡走?显然,三个嫌疑人捡的就是赃物,而此时,凶手肯定已经完成了作案过程,不然赃物哪儿来的呢?”
“这就又要回到前面说的割颈了。”凌漠说,“凶手控制住人,割完颈就离开的话,完全可以做到脚上不黏附任何血迹而离开。三双鞋子都沾满了血迹,而且到处走动,是不是感觉有些多余呢?所以我觉得割颈是为了取血伪装。”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程子墨重复了一遍,“他怎么知道会有三个人来捡走财物,难道他知道这三个人当天晚上会经过这里?即便是这样,也不能确保在这之前有人经过捡走啊。”
“生人,谋人,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命题。”凌漠说,“既然是生人,警方当然没那么容易摸清楚背后的因果关系。但是,如果我们要是知道凶手的具体目标,说不准能分析出一些什么。所以,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凶手的真实目标,毕竟,这五个人分属三个不同的‘世界’,他们之间除了住店也没有任何瓜葛。不过,这就是聂哥的长项了。”
“我是这样看的。”聂之轩走上讲台,打开了一张现场的概览照片,说,“现场情况是这样,赵元夫妻两个人被胶带捆扎,并且躺在地上,窗帘布受到拉扯,导致窗帘杆从窗户上方掉落,窗帘杆压在了夫妻俩的小腿处。而其他三具尸体都是躺在窗帘杆上方的,所以我判断,最先受到控制的,是赵元夫妻俩,这也和为什么中心现场是在他俩的住处这一点吻合。”
“剩下的三人被捆绑的顺序,通过对胶带的分析,可以判断出来。”凌漠说,“我仔细研究过胶带的断口,并且在实验室里进行了整体分离。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胶带是先捆好了冯起,再捆程源,最后捆李江江。”
“大家还记得吧,现场胶带上,只有捆绑赵元的胶带上有几枚方克霞的指纹。”聂之轩提示道。
“因为凶手是一个人,所以无法同时捆绑两人。所以凶手控制方克霞,让她捆绑了赵元,然后凶手再捆绑了方克霞。”凌漠说,“而此时,冯起、程源、李江江可能分别从外面回来,被逐一控制了。我相信,这也是凶手始料未及的。”
“不,凶手是先杀人,再取财物,然后丢弃到指定位置,并且守候在那里。”凌漠说,“等他看到有三个人捡走了财物,才回来用三双拖鞋沾了血,去踩脚印。”
“其实他真正翻找东西的时候,鞋上是没有沾血的?”程子墨问。
“即便是沾了少量的血或者泥,也都被大量的拖鞋血足迹覆盖隐藏了。”聂之轩说。
“那凶手怎么知道这三个人肯定会私吞财产?”程子墨接着问道。
“我觉得这是比拼心理吧。”凌漠说,“凶手在暗处观察,他分析出三个人肯定会私吞财产,所以想了这个办法来栽赃,而自己躲过法律的惩罚。如果他分析认为三个人肯定会把财物上缴给派出所,他就要想出别的方法来避罪了。他之所以把手机卡拿掉,手机数据抹掉,就是防止财物上缴之后,民警可以迅速找到赵元家。因为凶手还需要时间返回去根据实际情况来伪装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