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放开她(第1 / 6页)
外面的阳光很温暖,干涸的小河已经唱起歌来了,那片田野也绿得忘了所有的伤痕,屋内我们的心窝也很温暖,只要大家再珍惜那么一点点,或许我们也能忘记那些伤痕。
我一边抹窗子,一边在想着,考完高考了我们会怎样,我想我还是会和安蓝心读一间大学,即使不行也要在同一个城市,到时候我们也还是会没事到处乱逛很游魂野鬼一样;至于阿至,他可能要读美院,那到时候我们会去看他,哈哈,他不会抓着我们要我们当他的人体模特吧……恐怖;还有老过,说不定他和桂丽那时候已经结婚了,那我就当他们的伴娘,阿至当他们的伴郎,呵呵,那样的话,在场最受关注的说不定会是阿至了,他那么帅……
我越想越兴奋,于是人不住又笑起来了,今天真的很让人快乐,突然才发觉原来我所有的快乐都只是那帮家伙的快乐。
“喂,有那么好笑吗?就一道疤而已,你笑了一整天了好不好!”突然冒出阿至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在我家的日子安蓝心显得很安静,不再常常躁动不安,不再夜里起来抽烟,有时候会逗着我叔叔的女儿玩,傍晚和我一起推爷爷去河边散步,我们去干活的时候她就在一边看书,等我们干完了她就和我弟捉青蛙去,每次都把裤子弄得湿漉漉的才跑回来。总是被我妈骂,她则是很满意地推着我弟到井边打水洗澡去了。留下我妈在后边摇头说:“长不大的孩子呀,你说要冻着了可怎么办呢?”
看着安蓝心日渐红润脸我偷偷地对自己说:阿至,你看我做到了呀。可是说完后心里又很难过,他好吗?他会不会照顾自己,他有没有想我,知不知道我在想他?
我拼命地隐藏眼泪,可是我隐藏不了心痛,我埋葬了所有的期待可我要怎么埋葬对你的爱恋,那份思念总是会在呼吸的瞬间,从空气的缝隙里涌入到肺中,循环,循环,如此万劫不复。
三十五高三了
短暂的暑假很快就过去了,背着行李回到学校的时候我们似乎都做好了面对高三的准备了。小四曾说,高三频繁的考试就像翻来覆去的死。
就向四处散开,跟我们那时候看的三国演义里的草船借箭差不多,所以我们每次来之前都会跟家里说我们保卫祖国去了。大人们开始都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后来真的看见我们拼杀的场景才真正的体会到我们口里的保卫祖国是啥意思,不过我们也没少挨骂,整天要大人们扯着嗓子叫我们回去吃饭。”
……
我越说越兴奋,今天才发现在这片土地上有着我那么多的回忆。小时候多好呀,可以打台风的时候跑到山上放风筝,可以下着雨的时候到河边放纸船。光着脚丫也能跑遍大江南北,而脚下,盛开着我们的整个世界。
“南南,知道吗?我是那么的羡慕你,有这么幸福的家,有这么美好的童年,每一寸土地,都有着你的故事,害怕忘记的时候就回来走走,于是曾有过的一切就可以以幕幕的上演了在眼前,有过笑有过泪,有汗水有疲惫。每个人都说,农村是落后的地方,那里的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日夜操劳着却看不到希望。可是我一直觉得农村才是最真实的地方,农村里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生活。可惜这些我已经再也感受不到了,生命给了我太多黑暗,却驱赶我去寻找光明,你说,我能找到吗?”
“可以的,相信我,南南陪你一起找好吗?这样好吗?我要是有十分的幸福,我分五份给你好吗?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一样开心了呀。”
那时候初二的我还一边啃着雪糕对小颖说:“敢情他现在是一条诈尸?”可是时间一晃过去了,现在我站在高三的门槛上,曾有过的语言,却苍白了。
高三是件什么事情?是件不顾一切向前冲的事情!
“那么还有什么可以念念不忘呢?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岁月里。”安蓝心说着,用手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今天,她特意剪短了头发,很短很短,并把头上一直不肯拿下来的头套也拿下来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的头上真的有一块伤疤,血红色的有点凸出来,一眼看上去的时候还是挺害怕的,所以她才一直带着头套。她决定拿开头套,也就说明她想好要去面对过去,面对这个高三,也就是说她要去过新的生活了,所以我和老过都很兴奋,笑得跟疯子一样,只有阿至看着她光着的额头表情很复杂。
安蓝心找来很多纸,在上面写一些什么“天道酬勤”“坚持到底”之类的标语,把屋子上上下下贴了个遍,连厕所也不放过,她说上厕所的时候是最闲的也是大脑最安静的时候,这时候看着那个几个字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会影响我们上厕所的质量吗?”老过很忧虑地问,结果被决定献身于生物事业的安蓝心教训了了一个上午。
“傻瓜。”安蓝心突然摸摸我的头,“知道吗?真的觉得你很傻也,跟没进化的一样,你说这什么世纪了还有你这种人存在可真的是国家的一大宝藏呀。”
“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我饿了呀。你可不要把我养瘦了呀。”
“那是那是,阿至会把我灭了的呀。”我小声地说,看着慢慢隐进安蓝心眼里的落寞,然后静静的跟在她的背后。
那晚安蓝心竟然破天荒的吃了三碗饭,她坐在我爸身边,两个人断断续续地聊着,从天文到地理,从饮食聊到教育,大有相见恨晚的气势,而我妈,则很殷勤地在旁边为她夹菜,我和我弟则被凉在旁边跟老旧牛仔裤一样。期间我弟趴到我耳边说:“姐,我估计岚姐要是在咱们家住久一点的话,咱爸妈肯定不记得我们才是他们亲生的了。”我笑着推开他说:“不记得了呀,你本来就不是爸妈亲生的呀,是石头里暴出来的。”我忍不住又搬上小时候用来戏弄我弟的笑话,你看,农村就是这样,一个传说也可以一代一代不厌其烦地用下去,老实说,我就觉得那是对我们大脑的一种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