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流央夏(四)(第2 / 13页)
众人一哆嗦,连忙跪了下来。
药石罔效,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划过这四个字,却不敢说出来,只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五月天,却让人觉得仿佛严冬。
淳于晏顿了顿,面色沉静了下来,摇摇头,“尽人事,听天命。”
萧协瞳孔一缩。
一连三天,华璧都昏迷着,连“病得糊涂”都成了奢望。汤药、米粥都是萧协强行灌进去的。除了三天一次的朝议,其他时间他都在开翔殿守着。
可是,终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床上的人脸色一天比一天差,身体一天比一天凉,呼吸一天比一天微弱。
整个太医署的太医几乎都跪在了开翔殿,却无能为力。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伸手在枕边摸索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找到。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华璧仿佛陷入熟睡的侧脸和灯罩里的白色粉末,缓缓勾起了嘴角。
第二天,华璧一整日都没有醒来。
一开始萧协以为是昨夜没睡好,累了,还吩咐了其他人不要叫醒对方,可是直到晌午,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一丝一毫醒来的迹象。
他这才觉得不对,挑开床帘,只见躺着的人已是牙关紧咬、面有冷汗,不是睡着,分明是昏迷,他立刻差人去找淳于晏过来。
连薛铭都被惊动了几次,随后开始与卫无回商量该怎么应对萧临死后的动荡。
这一天,汤药是连灌也灌不进去了,从嘴角反流出来的液体落了萧协一袖,他又平静地遣人再去煎了一份。
只是,仍然灌不进去。
再煎,如是反复。
“砰――”萧协扔了药碗,砸在地砖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受惊受凉心思郁结了!”淳于晏一来,一看,眉毛就拧起了两个疙瘩。
“受惊、受凉、心思郁结?”萧协一怔。
“是啊!又受惊又受凉,还心思郁结,不知道他的病最受不得凉受不得惊不能多想么!本来都快好了,现在倒好,一病未平,一病又起!”
淳于晏几乎暴躁了,“是不是不想活了,早点说啊,让老夫给他开一帖药一剂归西啊,犯得着这么折腾吗!”
“太医妙手回春,一定有办法的罢。”萧协打断淳于晏的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