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方言隐实示虚趣难词(第2 / 6页)
老鼠趼:瘊子。
掩风掩大目:另一种捉迷藏。一人转过脸闭目,等同伴藏好后再去寻捉。
“掩风”、“大目”是故意留下的破绽,而机关不全在此。“眼封掩逮没”的谐音。眼封即眼闭。“掩”用古义:捕捉,与“逮”复说,没,隐没,指藏者。“眼”“掩”是近音,其余是同音同调或异调。如再作深说,“眼”字受后面“掩”字近音的影响,发生语流音变中的同化作用而读音同于“掩”,于是如此书写了。
以上这些游戏,也是游戏之趣与称名之趣相兼的。
鸡角指:食指。
但按字面却只能是:公鸡的指头。又是让人“丈二长的和尚一一摸不着头脑”了。“鸡”由“继”谐音。“角”可指雄性,即“公”,却又把“公”别解为“公正”之“公”,即与“小私”对言的“大公”。“公母”之公,理据即为大。如此,角一公—大,“角指”便成了“大指”之意。继接着大指的便是食指。本来也可对中指、无名指、小指,如此类推称说,但就泛化而不奇特了。只对食指如此说法,孤立而难察隐秘,类似“舍卒保车”的棋术。上述三次转折,读者会以为曲折离奇而附会,这不无道理。这是从不合大道理言,但也有相应的局部而矛盾的小道理,也是有条件可成立的。民间市语在唐代时就有一种“三摺语”类型,正是三次曲折为变的。限于篇幅,此不详及。
“码起”的谐音而倒序。用糖汁把经炸的细面条粘码起来。清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萨齐玛乃满州悖悖,以冰糖、奶油合白面为之。”但制法不同,悖悖与现在的“萨其马”差别很大。应是北京方言用旧名装新醋,同名异实。借助福州话此词,倒可知道“萨其马”应是“码起沙”的谐音而倒序。“沙”是说不硬、不绵,而同于“酥”。福州与多处方言共有的“马上”、“马扎椅”,也是“码”的接连、合拢义。
老虎:谑称买卖活动中的经纪人。
“虎”当由“互”谐音,指在双方间交互联络。汉代设“互市”同少数民族贸易。可作翻译并作经纪人的叫“互郎”。唐代时,“互”字俗体是“牙”,略如“牙”,即末笔作与竖笔相交的捺,因讹误成“牙”。后民间习叫“牙人”、“牙子”。宋代刘邠《贡父诗话》:“古称驵侩,今谓牙也。刘道原云:‘本称互郎,主互市,唐人书互为牙,因讹为牙。’理或信然。”敦煌藏经洞文卷中多见唐代“互”的那种俗体。福州话“老虎(互)”词仍保存了唐代之前的称名信息,十分有历史资料价值。福州话也说“牙侬”,便与其他方言相同。
老虎衣:旧时称制服,含贬义或戏谑意。
又,老虎图:蚕茧里的踊。
钩耳爿、猴耳:汉字偏旁双耳刀、或兼指单耳刀。
钩,指曲折的那一笔。“猴”是“钩”同音异调谐音,所以再不言“爿”。
猴仇:存心找茬;唠叨不休。“钩、守”的谐音。犹抓住不放,守着不离开。
猴马鹿兔:比喻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贬义)。
但后三种动物在中国文化中并无贬义的情况。当由“垢码六土”谐音。六、码,指多种;土垢,指贬义。否则,为何不用其他动物比喻?
都是“护”的谐音。制服是要经常穿的,有礼服、工作衣的性质,人们常穿它,家中才换穿便服。陕西、甘肃一些地方,把人穷没有换穿衣服,常穿那一件,趣说成“老虎下山一张皮”,谐音“披”“护”,与福州的说法虽所指不同,而道理相同。蚕踊有茧壳封护,谐音趣假为“虎”。
摸鱼摸虾:儿童游戏。一人蒙上眼睛,摸索着去抓另外的人。
即捉迷藏游戏。鱼,谐音同音异调的“遇”。遇上就是摸上,才可能抓住。“虾”谐音同音同调的“孩”、“哈”。孩,指儿童的游戏。哈,在福州话是质量差之意,指蒙目摸不着而可笑之状’这正是此游戏的情趣。
卖黄瓜白力鱼:类似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黄瓜与游戏毫无关系,更无叫白力鱼的。原来“卖”是义为“侦察”的同音异调而有音无字的谐音。“黄”是“望”同音异调谐音。“瓜”是“挂”同音异调谐音,指抓。“白”是“擎”同音异调谐音,指把一个小孩从队列中分离出来。“力”是“立”同音同调谐音,立刻。“鱼”是“遇”谐音。侦察而希望立刻从队列中抓出一个小孩,是称名的内容,而所用的六个字都是趣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