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方言隐实示虚趣难词续说（第4 / 7页）

姓毛的秀才，显然是趣假。毛，指质量差次，如“毛柚”即次等柚子。“秀”谐音“柚”，从形状言。“才”谐音“菜”。

192.没够喉：不解馋。

中国文学出版社出版，老村所著长篇小说《骚土》第274页：“那天夜里，黑女大(按，黑女之父)手持搅料棍将那贼二臭八八**九九一顿数落。”八八八，是用棍打的响声作记音。本当言“巴巴巴”，特意要搭配虚义的“九九九”，而变换字的写法，成为“八八八”。又，第326页：“心里就想着妈死的时候，八八**九九地叮嘱他。”此例中“八（巴）”指说话的声音，也虚陪了“九”。“九八行”与此是同一语言现象，只是虚配的数和位置不同。如此，“九八”就不是所释的，由基数九十八词义转移为分数百分之九十八。

178.刁针：眼皮上生的小疖子。

“针”为假，谐音“疹”为实。许多方言同有此趣。东莞叫生眼珠针，海口叫目针，南昌、黎川叫挑针，南京、宁波、丹阳、扬州、银川等叫偷针。各地的“针”，有谐音“珍”、“疹”、“肿”的不同。而“偷”又由“兜”谐音。

178.**杠：骂骂咧咧。又，**杠：操杠：斥责，骂。

“杠”是“讲”的谐音，前者无介音韵头，即开口呼与闭口呼的区别。骂之义由“讲”传示。“**”本当做“刁”，如“刁针”中，传示一般的反感色彩，谐音作交合义的“**”，反感色彩大为加重。“操”由“躁”谐音，脾气暴躁，感情冲动。

质量低、便宜的饭，却起了个有文心可欣赏的趣名，也是一种生活情趣的补偿。

旧时大众饭馆也经营这种无菜码的面饭，平实的名字叫“白皮面”，而北京把这种干面叫“光棍面”，光有棍形的面；把这种汤面另叫“寡妇面”，谐音“寡副”之谓也：没有副食品。可谓佳对而谑浪。苏州的名字叫“阳春面”，有文雅特点，实际内含却另是谐音“纯样面”，纯是面一样，没有其他。

285.冷火秋烟：冷清清。

“秋”字因不安词义，所以标同音代替号而不必，因是“囚”的有意谐音趣假，犹禁烟。

287.正斗：正牌；地道。

又**恼：气忿；痛恨。

词义由“恼”传示，“**”同上条。

186.跷二郎腿：坐或躺时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的膝头上。

这种坐姿或卧姿各地共有，方言称名有三种。此为一种，奇特的是腿成为人，跷在上面的是二郎，则下面的是大郎。另一种更奇异，《西安方言词典》：“二郎担山：跷二郎腿，坐时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也说‘大腿压二腿’。”西宁话却另叫“虎担腿”。另一种是平实地说成“跷腿”，与柳州话也说的“跷脚”相同。但词典又都不言“二郎”、“担山”从何而说起。今议，这种坐姿舒适、随便，因而在心情得意时，一条或两条腿会有摆动。仿“吊儿浪荡”的俗语，说成是“跷儿浪荡”，再谐音趣成“跷二郎腿”。因“郎”使得“荡”隐去。而西安话把上下动荡也叫“弹”、“闪”，便谐音成民间神话故事的“二郎担山”。搭在上面的腿，从“搭”谐音成“大(郎)”，下面的便趣说为“二(郎)”。西宁话“虎担腿”，由“忽弹”谐音。忽，忽摇的省说，指摆动，与“弹”同指。西安话“二郎担山”由“浪而弹闪”谐音。

161.毛秀才：本地番茄。小而圆，肉薄子多，味酸，可做菜。也叫“金橘”。

“斗”难表词义，是“正头”的近音谐隐。

171.抄九八：旧时经纪人买空卖空的经营活动。“九八”的意义有转移。

228.九八佬：商业场中的经纪人。

又，九八行：旧时的经纪行。成交以后，对买卖双方各以成交额的百分之二提作佣金。因货主只得到百分之九十八的货款，故名“九八行”。也叫“平码行”。

货主虽实得货款百分之九十八，但买主实付百分之一?二。《雷州方言词典》“九八行”，《厦门方言词典》“九八行”、“九八人”条，都只释为经纪义，不言佣金比例。柳州的比例是具体情况，应不是词义的理据。理据只在于以“九”谐音“纠”或“勾”，指在买卖双方间联系的纠合、勾通作用。古称“互市郎”，今有的地方叫“牙子”。牙，是“互”字俗体误认的结果，所谓“积非为是”。今书面语“经纪人”，都是从作用为说的。柳州梨暗码便以“勾”作“九”的暗语。理据只是“纠”或“勾”，因为用虚假的“九”的谐音，便再加一道机关“八”，便是虚义陪从，有如“偏义复词”的情况。参见笔者另文关于“拍水窦章”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