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2 / 3页)
“玲姐……?你睡着了吗?”
田驴儿呼唤了两声玲姐,没有应答,玲姐虽然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是没有鼾声。而且算算时间,田驴儿从逃出玲姐家到返回玲姐家,这一段时间不算太短,一个正常人,怎么能保持原样地睡在潮湿的澡堂地板上一动不动呢?虽然恐惧,但是田驴儿逼迫着自己走上前,去看个究竟。等田驴儿走近玲姐的时候,才看清,玲姐的脸色苍白,身后流下一大滩血迹,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真的死了。
“天啊!”
那一刻,田驴儿差点瘫倒在地,不是因为恐惧玲姐的死,而是恐惧玲姐因为自己而死。她的面容安详,躺在自己的血液里,甚至,她的脑壳下面,还在不断地冒出汩汩的新血,那里,一定是磕成了一条大裂缝吧,田驴儿不敢翻过玲姐的脑袋去看,本能地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他控制不住地设想着,不知道玲姐有没有挣扎,也许挣扎过,也许呼唤过,也许呼救过,但田驴儿,这个间接的杀人凶手,逃走了,还关了门,终止了玲姐求生和呼救的道路,这种荼毒生灵的罪恶,像是一击重棒,击在了田驴儿的脑门上。
虽然,田驴儿真的很讨厌玲姐的那只狗,讨厌狗毛狗屎狗尿以及那喜欢在人脸上舔来舔去的狗舌头,但是碍于玲姐的强威,田驴儿只能忍受着那只狗的欺负,忽略它的狂吠,但是想起它曾在自己床褥上肆意地撒过尿这件事,还是让他愤怒。不过,这只能算作是意外的愤怒了,田驴儿只能压抑,算起来基本上和那只狗一直和平相处着,可是今晚,它怎么一点叫声都没有呢?
田驴儿小心翼翼地来到二楼,生怕惊动了玲姐或者玲姐的狗,轻轻地靠近玲姐的屋子,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听屋内的动静,结果什么都听不到。平日里,玲姐那如雷贯耳的鼾声诡异地消失了,那只狗也消失了。
“难道……?”
田驴儿猛然想起,那时他逃走之际,玲姐是躺在澡堂子里的,此刻,难道她依然躺在澡堂子里?
“不不不,不可能……”
“死了,死了……玲姐死了……真的死了……”
田驴儿觉得不可能,因为摔倒的玲姐就算是肥胖,但是不至于还爬不起来,而且,他从外边关上的门,只要玲姐爬起来,是很容易打开的。澡堂子的那扇木板门,经过长年累月的水汽的浸润而腐朽了,门关也是松动的,用力推几下可以震掉门关,或者,再不济,玲姐也可以用她那粗壮结实的象腿一脚踢开那扇门而走出来,为什么会没有呢?
田驴儿实在是想不明白玲姐不在家的原由,怀着万分的疑惑,一步一步地朝澡堂走去。
当田驴儿来到澡堂的那一刹那,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因为澡堂的门依旧关着,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只是,澡堂的门上,多了几道深刻的抓痕,应该是那只狗的抓痕。也许,在他离开后,那只狗来到过澡堂门前,但是此刻,那只狗不在眼前。田驴儿预感着心中的疑惑将要变成现实,他的内心不由得一颤,瞬间,一股莫名的恐惧携裹着疑惑袭击了自己,他再次伸出颤抖的手,哆哆嗦嗦地打开那完好无损的澡堂的门,黑暗中,澡堂里什么都看不清,直到他打开了澡堂里电灯的开关。
“玲姐……”
田驴儿看到,玲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安详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