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第2 / 2页)
次日天明,月娘绝早起来,吩咐玉箫捅开自家小灶,给西门庆预备了早饭,又命人往前头书房之中取了他的官服,打点已毕,方才唤他起床,一面殷勤服侍着梳洗。
那西门庆见妇人昨夜得了一夜的雨露,今晨再见之时,原比昨日更为娇艳,娇喘吁吁春意半露,又见衣食供给甚是周全,与三房孟玉楼一般贤德,因心下暗赞她们两个方是贞洁贤良的妇人,心意就从那五柳房中渐渐的转移过来。
一时间用了早饭穿戴已毕,因见房内无人,拉了月娘的手与她密约道:“今儿晚上还过来,只怕衙门里有些应酬,好姐姐别睡,暂且等我一等,就是再晚,我必然回在上房屋里歇的。”
月娘闻言脸上一红,心中也喜,只因她是大房奶奶,不好表露春意,只得啐了一声道:“你往哪里歇罢了,谁敢管你。”因说着,到底妥妥当当打发他出去,送到门首方才回来。
那西门庆如今别说奚落他,就是骂他两句打他两下也是心甘情愿,又见那吴月娘满面娇嗔,月色底下也算的上是一位佳人,心中如何不爱?因伸手搂住妇人,强行抱进房里,羞得月娘低低的声音道:“你要死也不挑个好日子,今儿我才斋戒已毕,又拜了月,身子干净,你别来缠我,就算不往后头去,好歹在三姐房里睡吧。”
那西门庆闻言如何将息,因低低的声音调笑道:“姐姐拜月原是为了求子,如今四泉来了,岂不比神仙还管用?”因说着将妇人玉体抱入房内里间,按在炕沿儿上就要求欢。
那吴月娘原是闺阁弱女,如何敌得过丈夫蛮力,情急之下只得叫嚷起来道:“玉箫,玉箫!”下房里大丫头玉箫已经睡下了,听闻此言连忙披衣趿鞋进来道:“奶奶叫我做什么?可是又给梦魇住了?”
抬头却瞧见西门庆在此处,唬了一跳,连忙往帘栊后面侧身回避,没有主人吩咐不敢进房。
西门庆见状笑道:“我的招文袋落在三姐房里,你去取了来搁在外头,就往下房睡去吧,这里没有你的差事了。”玉箫闻言答应着去了。
那西门庆见打发了丫头,因半跪在炕沿儿上笑道:“姐姐连日身上不好,怎么不对我说,当日选遍了阳谷县的闺女,就属姐姐是个尖儿,如今万一有个山高水低,你叫四泉如何了却残生?现下大姐儿还年小呢,只当你是亲生母亲一样亲近,你若是不好,抛撇下我们父女两个又要依靠谁去?”
那吴月娘闻言冷笑道:“自有你心爱的照看,与我什么相干?如今瓶姐诞育在即了,你得了个哥儿,心里还认得大姐儿是谁?我只可怜我那苦命的陈氏姐姐,花枝儿一样的人品,都给你这狼心狗肺的糟蹋了!”
那西门庆听见月娘顾念先妻陈氏留下的女孩儿,心中更加敬爱。他虽是大家公子,却年幼失怙。守着恁大的一份家业,就常有泼皮破落户勾搭他往勾栏里走动,是以虽然人品不差,却颇善风月手段,贯会小意儿贴恋女子的,如今见月娘哭了,少不得又放下身段赔笑,“好姐姐”的叫了几千声,叫得那吴月娘破涕为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西门庆见哄得妇人笑了,却是忍耐不得,因连声叫她“好亲姐姐”,一面搂在怀里就解了妇人衣裳,剥得只剩小衣亵裤,往炕沿儿上一按就行起事来。
正是:“灯光影里,鲛绡帐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好似君瑞遇莺娘,犹若宋玉偷神女。山盟海誓,依稀耳中;蝶恋蜂恣,未能即罢.正是:被翻红浪,灵犀一点透酥胸;帐挽银钩,眉黛两弯垂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