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微光（第2 / 3页）

“你很恨我吧。”尘埃落定的、陈述的语气。

他没有等到奈莉的回答，却浑不在意地继续低语：“但是我不能放手，绝对不能。”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话语中抓到软弱的尾巴，细细咀嚼，那滋味近乎恐惧。

“你是我唯一的光，我不能失去你。”卡尔萨斯有些痛苦地抽了口气，抬眼以目光描摹她的眉眼。

“我愿意为你一次又一次死去，只要你在我身边。”

奈莉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崩溃。

也许这就是对方的意图所在。

她感觉全身发冷，抱臂离开窗边，坐回床边，看着映射床帏的夕色逐渐暗沉下来，最终化作轻轻晃动的阴影。

夜晚到来了。

奈莉不知什么时候就伏在床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已经身穿睡裙躺在被褥里。

他的笑比洒落进来的惨白月光更冷：“所以厌恶我，憎恨我吧，我不在乎。”他说着吻上她的额头：“因为你还是我的。”

奈莉好像哑了，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在暗夜的渲染下显得幽沉，是两泓从深海割裂出来的蓝，时刻渴望着回到天空下的水波间。她一眨不眨地审视他，小巧而精致的五官宛如瓷娃娃般冷漠。

这一刻，他们的角色暂时互换。

随即，卡尔萨斯再次成为上位者，他毫不费劲地获得了支配的俯视姿态。

她悚然一惊，快速翻了个身，卡尔萨斯侧卧着，被她一闹立即睁开眼来，平淡无波地与她对上视线。

奈莉一时失语，沉默地垂下眼。少年微凉的手指无言地攀上她的肩头，沿着手臂外侧滑到她手掌，却转而落在她的发丝上，一下下温存地轻抚。

“奈莉。”今晚卡尔萨斯的语调有些异常。嗓音比往常更低，语末沙哑的宛如没裁好的纸，毛糙而粗粝，却有股别样的情绪藏在每个字后头。

“嗯。”奈莉轻轻回答。

他徐徐凑近，却垂头将脸埋在她颈窝，一手抱住她，动作竟然有些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