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为什么是索马(6)(第1 / 4页)
这些,也是我们希望且愿意去做的事情。我们没有带来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但我们希望能带走一些真相,再带来一些希望。
绝望的医院
不是我埋汰同胞,一句简单的“谢谢”,此前我从未感到如此真诚过。就在那一刻,我们在索马里的土地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
哐当一声响,我们刚才进来的那道门关上了。在索马里,一切情况都可能是意外。安保队有人去拉了几下,没拉开。安保队长交代:“你们小心点儿,门被锁住了,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为什么?”
“可能那边的人看见你们给这边的孩子发吃的,没有给他们那边发吧。”
“……”
在社区里,我们竟然发现了“一间”学校:用木栅栏围了一块30平方米左右的地方,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黑板没有讲台、没有粉笔、没有桌椅、没有课本、没有纸笔,与学习有关的工具一律欠奉。只有老师和学生。
孩子们都挤在一起站着,听老师讲课。
在长达20多年的战乱之后,索马里的教育系统已完全崩溃,蓦然一间学校的出现,对我们四个中国人触动特别大。
政府没了,国家一片废墟,人们的生活都没有保障,温饱都是巨大的问题。在如此条件下,这里的人们,还是在向往着学习,不让教育的火种熄灭在艰苦的环境里。
接着往前走,眼前出现一道墙——由一些铁皮、毡瓦竖着堆砌而成。上面有道门,队长说,门后面就是难民营,这道墙是用来分隔社区和难民营的。就像索马里的阶级森严一样穷人间,也分界明显。
这个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学校”,除了老师和学生,其他什么都没有。
孩子们的快乐如此简单。
队长和几个难民营里的人都去敲门,和对面的人交涉让他们把门打开。曾乔一度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引起冲突什么的身边的向导说:“别担心,也可能只是个玩笑而已,难民营和外面不一样。”
门终于被打开了,安保队赶紧护着我们出去。
说老实话,这会儿我居然一点儿也不担心。我能感觉到这些难民们对我们没有恶意,他们只是想向我们倾诉,告诉我们他们的真实生活,希望我们能够把他们的现状传递出去,让更多的人看到,来关注他们、帮助他们。
推门进去,里面的人看我们拿着设备,以为是新闻记者纷纷示笑,侧身让我们拍他们的“家”和躺在地上的孩子。同样许多孩子围了过来,比前一个难民营里的孩子要热闹,他们高呼反美口号。安保队长也跟我们控诉,说这个地方也是美国人炸毁的,导致这么多年过去,依然破旧不堪。
梁红的手里还留了一些糖果,她告诉了一位戴着眼镜的妇女——就是刚才那学校的老师,会说英语。让她招呼孩子们过来,把糖果分发出去。
孩子们领到糖果后,围着我们像过节一样,快乐地笑着、跳着。
他们是那么的容易满足,他们的快乐是如此简单。此时我们只能自责,我们能够帮得上的地方实在太少。
那位女老师教孩子们用英文说“谢谢”,孩子们很认真地听着,然后一起用不太标准的口语,此起彼伏地笑着对我们说:“Thank you,thank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