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 / 4页)
正说着,庞善祖来了。娜塔莎马上进入“醉态”,训斥庞天德:“瓦洛佳,我要告诉你,我不怕警察,我说过,我的姥爷是库图佐夫,谁也不敢惹我!”庞天德老老实实,毕恭毕敬:“不敢惹,我再也不惹了!”庞善祖看到儿子这个窝囊样子,十分生气心疼,哭唧唧地说:“儿子,想不到你顶不起锅盖,家门不幸啊!”说着掩面而去。娜塔莎捂着嘴笑了。
刘妈走进来铺被褥时随口说:“少爷,门外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撤走了。”刘妈走后,娜塔莎说:“亲爱的瓦洛佳,怎么样?我的办法有效果了吧?”庞天德说:“我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娜塔莎动情地说:“为了我们的事业,你吃苦了,我的心里很难受,现在你可以拿我出气了。怎么样,让我给你洗脚好吗?”庞天德哭笑不得:“好吧。”娜塔莎洗着庞天德的脚说:“我已经找到我们的电台,必要时可以和上级取得联系,但是,*的无线电监听很厉害,我们要谨慎行事!”
庞母从老家回来,庞天德领着家人站在门口迎接。庞母见到儿子,高兴地说:“嗯,没变样,就是胡子茬硬了。”娜塔莎扑过来,又抱又亲,热情过火:“亲爱的妈妈,您终于回来了,欢迎您!”亲得庞母满脸口红印儿。庞母擦着脸问:“丫蛋儿,你怎么嘴上血淋呼啦的?你是谁?”娜塔莎说:“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娜塔莎·尼古拉耶维奇·彼得罗夫,现在是庞家的儿媳妇了,也姓庞,应该叫我娜塔莎·尼古拉耶维奇·庞。不过这样太麻烦,就叫娜塔莎好了。”
庞善祖走出厅堂呵斥:“娜塔莎,你又在闹啥妖?给我回家!”“不,亲爱的爸爸,我在教他们跳天鹅舞呢!正好少了一只小天鹅,您来吧。”娜塔莎过来拉庞善祖。庞善祖鼻子都气歪了:“活祖宗,你不把这个家闹个底儿朝天不算完是吧?给我滚回屋里去!”“亲爱的爸爸,我做错什么了吗?您为什么反对跳舞呢?对了,你们不喜欢跳舞,那么我们扭东北大秧歌吧!”娜塔莎拉着手风琴,随着音乐晃着屁股扭秧歌。大伙笑得前仰后合。
庞善祖喊道:“给我把她绑起来!”伙计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庞善祖吼道:“动手啊,把她捆起来我有重赏!”
伙计们围捕娜塔莎。娜塔莎上蹿下跳,宛如一只活猴子,伙计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捉住了娜塔莎。庞善祖气急败坏地喊:“快,赶马车送警察署!”
伙计们把娜塔莎送到警察署,署长小泽吃惊地问:“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这个女人?”刘妈说:“当官的,我们家老爷说了,他的这个儿媳妇是酒鬼,把家里闹翻天,舞弄不了啦,送给你们调教,你就费费心吧。”
娜塔莎打着酒嗝,挣扎着喊:“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知道我是谁吗?”贾维金试探着问:“说说,你是谁?”娜塔莎大喊大叫:“库图佐夫元帅,认识吗?就是那个独眼儿老头,我是他外孙女!你们敢得罪我?我姥爷知道了,开着兵舰就来了,把你们日本人统统赶出东北,坐着风船,滚回你们的小岛子去吧!”
回到自己屋里,庞天德说:“娜塔莎,你不觉得有点过火吗?差不多就行了。”娜塔莎严肃地说:“你放心,我会掌握火候的。现在我的目的就是要闹出大动静,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酒鬼。”“得给我爹留点面子,你确实让他难堪了。”
娜塔莎说:“瓦洛佳,我会注意的……嗯?那个佟会长最近怎么没来做客了?”“老爷子不待见他。”“不,瓦洛佳,我认为,他是个很重要的人物,我们一定要接近他,这对我们的工作是很有好处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就去拜会他。”“带着我吧,这几天把我闷坏了。”“到时候你要少说话。”
庞天德带着娜塔莎拜会佟金墨,佟知非也在家。庞天德说:“佟老伯,自从回海东,我一直没来看望您,失礼了,今天特地带着贱内来看看老伯。”
娜塔莎问庞天德:“贱内?你还带了个贱内?贱内是什么?在哪儿?”佟金墨笑道:“娜塔莎,你的中国话还得修炼,贱内就是指的你。”娜塔莎说:“可是,我是他老婆啊!”庞天德说:“一回事。”娜塔莎似乎明白了:“哦,贱内就是老婆,亲爱的,那你就是我的贱外了。”
佟金墨和儿子哈哈大笑。佟金墨说:“娜塔莎,怪不得你公爹说你有些二,果真如此。”佟知非说:“爹,别这么说,人家娜塔莎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小泽逗弄她:“你姥爷是个酒鬼,你也是个酒鬼,你姥爷早就去见上帝了,他救不了你了。”娜塔莎说:“不,他没去见上帝,他是斯大林的朋友……”
庞天德匆匆赶到警察署,贾维金笑着说:“天德,你可来了。咋搞的?你老婆是个酒鬼呀?”庞天德满脸尴尬:“惭愧!这娘儿们,哪儿都好,就是喝酒没数,我来教训她!”说着走到娜塔莎跟前,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地扇她:“你这个臭娘儿们!咋教你也不守妇道,我叫你丢老了人了,你给庞家丢了大脸!”“好啊!瓦洛佳,你这个暴君!敢打库图佐夫的千金小姐,我再也不能容忍了,我要反抗!”娜塔莎也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地抽着庞天德。这场闹剧演得惟妙惟肖。
贾维金说:“天德,你的娜塔莎是个典型的白俄酒鬼,谁叫你贪图她美貌?我看了,你遭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庞天德摇着头:“丢人啊,可是没有办法,请神容易送神难!”伙计们簇拥着娜塔莎走了。
贾维金对小泽说:“太君,看见了吧?这个女人的确是个酒鬼,顶多是八分熟的馒头,我看可以放弃监视了。”小泽说:“嗯,撤销对她的监视。”
娜塔莎回到自己屋里问庞天德:“瓦洛佳,这场戏演得怎么样?”庞天德摸着自己的脸:“我打你是轻轻的,你打我呢?下手真狠!”娜塔莎心疼地摸着庞天德的脸:“对不起,我把你打疼了,我想表演得逼真一点儿。”
庞天德说:“老伯见笑了。没给您带啥礼物,那年我在东北得了一棵老山参,给您带来,望笑纳。”佟金墨对儿子说:“知非,好好收藏起来,这是天德对我的一片孝心。你们俩以前是要好的同学,这一点上,你就比不了天德,你就很少去看望你善祖叔。”佟知非说:“父亲批评得对,以后我常走动就是了。”
佟金墨指着墙上佟知非和日本*司令在一起的照片说:“知非现在在*司令部的担子不轻,当秘书,管着不少材料。”庞天德说:“知非是东洋大学的高才生,得到日本人赏识不奇怪。”
几个人扯一阵子闲话,庞天德起身告辞。佟金墨说:“礼尚往来嘛,我这儿有架俄罗斯手风琴,送给娜塔莎玩吧。”佟知非拿来手风琴说:“娜塔莎,这可是件牌子货,送给你最合适。音质不错,试试看?”娜塔莎接过手风琴立即拉了一个欢快的俄罗斯曲子,不由得赞道:“太好了,谢谢老伯!”
回到家里,娜塔莎见便衣特务们又在门外走动,就大口地灌酒,拉着手风琴走进院子。她满脸醉态,拉着手风琴训练刘妈和两个伙计跳小天鹅舞。
刘妈求告:“少奶奶,别折腾了,我们跳不来。”娜塔莎说:“只要努力学习,你们会成功的,我有信心。来,要这样……”说着做着示范动作。刘妈跳着跳着摔倒了。街坊四邻都扒门攀墙地来看,全都笑作一团,便衣也忍不住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