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脱身(第1 / 3页)
他说完,特意看了看此时满脸呆滞的泰安,又忍不住吐槽:“估计是家学渊源…一家子,都没怎么长心眼。”
泰安站在他腕上,目瞪口呆地转头问他:“这帮大臣是怎么回事?为何墙头草一样,变得这样快?”
小太子心头舒畅快慰,瞥了泰安一眼,慢条斯理解释道:“我大燕立国百余年,三任君主仁德开明修养生息,直至中宗信道,醉心沉迷于长生之术,举国大肆修建寺庙…游方术士仅因障眼小计便可自由出入内宫…”
停停停,泰安听得汗颜又愤怒,挥动小拳头砸了他的手指一下。
中宗,说得不就是她阿爹吗?
这个小太子怎么回事,好好地聊天,干嘛又说起她阿爹的不是?
黎明将至,天边露出鱼肚白。小太子屏息躺在床上,隐约听到殿外宫人悉悉索索洒扫的声音,心急如焚。
天光大亮,宫人尽皆起身,她再是一张小小的彩纸,也极容易被人发现。
小太子再睡不着,披衣起身坐在窗边,手指紧紧按在《圣祖训》上。
突然,紧闭的窗棱发出极细微的一声响动,小太子蓦然惊觉,一瞬不瞬地盯着窗棱,下一秒,就看见泰安蹑手蹑脚,像只偷了腥的小猫一样,从窗缝里溜了出来。
她一抬头,看见小太子忧心忡忡眉头紧锁的表情,扑哧一下笑得开怀,双手一摊:“幸不辱命,一切顺利。”
她一脸不满从他手上滑下,背对他坐在砚台边上,翘起小脚踩在墨汁里,溅了他满案的墨迹。
小太子毫不在意,一面轻轻将她拎起,一面继续说:“中宗无心朝政,乃至大权逐渐旁落。镇国公辅国公大司马权倾朝野,结党之争越演越烈,甚至演变到了早朝之上大打出手,时任御史被当朝打死的地步…”
泰安张口结舌,朝堂上打起来这事,她倒真的知道。
“兄长当做笑话讲给我听…阿爹一连几天上朝光顾着拉架了…”她喃喃地说。
小太子揉了揉眉心:“合德太子拔山举鼎孔武有力…只是政斗宫心计谋诡计上,大约等同于零。”
当日晚膳,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
一向身体康健脾性温和的新皇,在皇后的含章殿中留宿,早起突发头痛。又因昭阳殿的多宝阁上跌落爱物而大发雷霆,怒气攻心一病不起。
朝堂之上的风向,几乎一夜之间逆转。
轰轰烈烈弹劾太子的太傅一党,几乎立刻之间意识到太子失德和皇帝重病的时机来得十分蹊跷,还不待大司马反应过来,就将攻讦的矛头对准了四年无出的皇后华珊。
暌违已久的黄纸条,终于再一次夹在炊饼当中递了进来。小太子迫不及待拆开,一目十行看完,轻轻舒一口气,唇边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