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前言(第1 / 3页)
“毫候,这等多事之秋,岂可以幼主当国?你是我的亲侄儿,如论血脉,军中无一人比你更加亲近,若论威望,你也不亚于其他人。若寡人不在了,除了你还有谁能够继承大业,驱逐胡虏呢?”说到这里,李自成突然眼前一黑,斜倚在锦垫上的半身缓慢的向下滑去。李过赶忙上前扶住,连胜喊道“陛下!陛下!”
“起来,快起来吧,都是自家人!”李自成挣扎的想要坐起身来,但伤病已经严重的削弱了他本来十分强健的体力,若非一旁的高夫人将其扶住,他险些就要从床上跌下来了,吓得跪在地上的李过赶忙抢上前来将其扶住。
李自成好不容易才在李过和高夫人的帮助下重新躺回榻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缓了下来,低声问道:“东虏的动向如何?”
李过的脸色立即变得凝重起来,稍一沉吟,低声答道:“东虏兵锋甚锐,与我军在邓州、承天、德安数战,我师皆不胜,将士折损颇多!”
屋内顿时寂静了起来,李过所提到的几个地名都是襄阳附近的重要据点,离襄阳最近的不过百余里,若是骑兵突袭不过一夜便可掩至,顺军的如今状况可想而知。
“那你以为应当如何御敌?”李自成低声问道。
本书是一本背景基于著名设定党人、坑王早慢熊的设定《新顺》的架空历史作品,希望大家喜欢。
1645年五月十六日,已经是一更天了,襄阳城里已经静街了,无人的街道显得特别的阴森和凄凉。重要的街道口都站着身披铁甲的兵丁,盘查偶尔过往的行人。家家户户的大门外都挂着红色的或白色的纸灯笼,灯光昏暗,在房檐下摇摇摆摆。在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各街口的墙壁上贴着大张的、用木版印刷的戒严布告。在又窄又长的街道和胡同里,时常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铜锣或梆子,瑟缩的影子出现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缓慢的、无精打采的锣声或梆子声也在风声里逐渐远去。
城墙上,李过远眺着北面的天空,一阵阵炮声从那个方向传来,那是邓州的顺军正在抵御鞑子的追击。他端正的额头上眉头紧锁,额头上的几乎形成了一个“川”字形,神情显得忧虑而又庄重。即使是他身旁最得宠的亲兵爱将,此时也屏住呼吸,唯恐发出一点异响,惊动了正在沉思中的主将。
一名信使快步从城墙下冲了上来,在李过面前单腿跪下,低声道:“都督,御中有急诏,陛下召见!”
“嗯,我马上就过去!”李过的眉头微微跳了跳,自从今年正月潼关之战之后,大顺军就连战连败,一路由西安败退至湖北,大顺皇帝李自成也受了箭创,伤势不轻,相较于去年大军东征攻破北京时的局面,全国的形势简直是完全两回事了。
“陛下!”李过深吸了一口气,道:“襄阳、承天、德安、荆州四府,末将已经经营年余,颇有根基,鞑子长驱千里,利于速战而不利持久,今陛下行营有兵十三万,襄阳、承天、德安、荆州四府有兵七万,不患兵不多,只是连战不利,将士心中畏惧东虏,气为之夺罢了。以末将陋见,当以末将与白都督固守襄阳,将行营辎重转往荆州,陛下领精兵游击于外,与贼相持。东虏兵锋虽锐,但却不得持久,只要坚持月余,战局必有转机!”
李自成听了李过的建议,皱眉不语,半响之后方才低声答道:“东虏兵锋极锐,且有红衣大炮,实在难当。如今西北已失去,东南不可复失,武昌有船只数万,不如合军一处,沿长江而下,尽得东南之地,再与鞑子相争,你看如何?”
“万万不可!”李过闻言大惊:“陛下,襄阳、承天、德安、荆州四府乃东南屏障,岂有失荆州而有江南者。再说臣下麾下兵多为荆州人氏,若陛下弃四府之地,彼等必然解体,那时处处皆为敌手,只怕后悔莫及呀!”
听到自己的侄儿,最信任的部将也反对的意见,李自成不禁一阵恼怒,他刚想发作,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昏死过去,旁人见状不由大惊,连声惊呼,唤了大夫过来,处置了好一会儿方才把李自成救醒过来。悠悠醒来的李自成苦笑道:“你看我这般模样,也不知还有多长时间了,今日招你来不是为了别的,却是为了我倒下之后有人继续扛着那杆大旗!”
“陛下!”李过闻言大惊,赶忙跪倒在地急道:“陛下春秋鼎盛,不过偶感贵恙,休养些时日便好,千秋万岁之后,自当传于子嗣,此等乱命恕微臣万死不敢从!”
“都督,前面就是行宫了,我们下马吧!”一旁的将佐看到前面拐角处的明黄色灯笼——那是大顺皇帝行在所在的标志,赶忙低声提醒道。
“嗯,这么快!”李过仿佛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灯笼。片刻之后,他跳下战马,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戎装,快步向不远处行去。
一个身形矮小的汉子迎了上来,此人便是大顺的开国大军师宋献策,一把抓住李过的小臂,低声道:“毫候!陛下已经等你好久了,快进去吧!”
“陛下现在怎么样了!”李过低声问道,忧虑之色形于言表。宋献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力拉了拉他的衣袖,加快了脚步。看到对方的表现,李过的心情立刻沉重了起来,他快步走过两进院子,只见内院里或站或坐着十余人,都是大顺的此时的核心人物,个个神情焦虑。李过见了正要上前见礼,却被宋献策一把扯住,对众人做了个团揖:“对不住了,陛下见召!”说话间便将李过连拉带扯的推进屋内。
“陛下!”当李过看到斜倚在卧榻上的大顺皇帝李自成,便不由得鼻头一酸,跪了下来。这个将自己抚养长大,教自己弯弓射箭,行军打仗的叔叔现在形容憔悴,两腮凹入,双眼深陷,已经瘦的脱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