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于此(第1 / 3页)
深深地吸一口气,她重新扬起笑容,转过头去看着他。“哎,我叫叶悠盈。叶子的叶,悠然的悠,笑意盈盈的盈。所以,以后不要再叫蠢女人了,这显得很没绅士风度的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你肯定很不屑于告诉我啦,不过为了我见到你不叫喂或者也学着你叫笨男人,你还是告诉我比较好,是不是?当然了,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明天去问同学就好了。”
她其实不太爱说话,但是面对像他这样别扭的人,她如果还像平常一样沉默,那永远也接近不了他吧。如果她是那种很会说话的女生就好了,他一定不会这么排斥。不过没关系,这场仗不好打,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白痴!”樊肇柏实在不想理会这个絮絮叨叨的蠢女人,但是不骂她一句好像她永远不知道她有多白痴多讨厌。一个不管别人怎么摆脸色怎么臭骂都还是笑眯眯的女人,肯定是一白痴。
“会吗?我做过智商测试,我的智商有120多,应该还算正常的吧。你测过吗?是多少啊?不过,那种测试也不可信就是了,呵呵。”叶悠盈觉得有些尴尬,他要是会被她惹恼都还好,偏偏他只会瞪他,顶多骂一句白痴。
叶悠盈也不以为意,依旧笑得开心。他越是装得别扭,就越是说明,他其实并不像别人所以为的那样是个可怕的恶魔。抬起头,看着瓦蓝的天空,夕阳灿烂,默默地在心里对记忆力那个人说些什么。
“喂,蠢女人,你在看什么?”似乎完全被忽略了的樊肇柏不爽到了极点,没轻没重地一肘子撞在叶悠盈的手臂上,害得她痛呼一声。
飘远的魂魄被拉回现实,转头看着这棱角分明的陌生面孔,心里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熟悉。抬手轻轻地揉着被撞疼的手臂,好笑地看着他有点气呼呼的样子。“我在看蓝天白云啊。你不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嘛?”
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迹,她低头从包包里掏出纸巾,往他的嘴角伸去。只是她还没够着,便被他一记重击打偏了手。顿时疼得她清秀的脸皱成一个肉包子,看着可怜兮兮的。
樊肇柏冷哼一声,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却明显不太自然。心里忍不住想,这回你肯定灰溜溜地滚蛋了吧。这样的蠢女人,他见得多了。愚蠢的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而他是迷途的悲伤的羔羊,可以充分地满足她们那自以为是的母爱和虚荣。可惜,他不是羊羔,他是一匹凶恶的狼!每当她们发现了这一点,就好像见到鬼一样尖叫着离他远远的。隔着好远看到他,还惊慌失措地跑开,好像他会吃了她们一样,全然忘了当初的伟大宣言,说什么要拯救他,狗屁!
四目相对,樊肇柏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了一样。
那双眼睛又大又黑又亮,像黑钻石一样的耀眼又似清泉一样清澈明净,是他所没见过的。他所见过的眼睛都是那么的浑浊,乍看明亮透彻,可仔细看却能看到雾霭沉沉,有着各种丑陋的欲望,怎么也掩饰不住。所以每当在书里看到“你的眼睛就好像黑色夜空,布满了美丽的星星”之类的形容,他就不屑地冷哼,都是狗屁!
他手在与她的脸还有一点点距离时刹住了,对着那双光彩熠熠的眸子,他最终也没能打下去。冷哼一声,别开视线。
缓缓地,叶悠盈绽开笑容,心里觉得那么的快乐。她就知道,他的本性其实没那么糟糕。是这个社会里太多的有色眼睛将他划分到了一个不正常的区域,是亲人的忽略让他性子别扭自我放逐。只要有人真诚地关心他,他就会慢慢地好起来,然后像个普通人一样快乐。
樊肇柏看到她那傻乎乎的笑容,忍不住翻白眼又冷哼一声。“蠢女人!”
十几年的人生,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那些狗屁的同情。要是他没种到需要女人来保护和同情,他不如切腹死了算了。
叶悠盈手臂的疼痛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心想等下肯定又黑一块了。她的皮肤也不知道怎么的,碰一下就黑一块,好久都不消退。所以在别人看来,她时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老师还以为她被虐待呢。看着这个别扭的大男孩,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替自己打气:没关系,慢慢来!
她又把纸巾递过去,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擦一下吧。等下血凝固了,蚊子会追着你咬的。我知道你不把那小小的破蚊子放在眼里啦,但是一个人跟蚊子斗劲也很没意思,是不是?”
樊肇柏斜睨她一眼,抢过纸巾,摇下车窗扔了出去。那纸巾如一只白色的蝶,飘飘晃晃地飞了好远,不见了。那削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叶悠盈看着,很认真地想要不要锲而不舍再递一张过去,想了又想还是算了。他的别扭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治好,那也不至于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且让大家都恐惧的一个人了。她看得出来,他很反感别人这样接近他。他总是蠢女人蠢女人地喊,也充分说明他很讨厌女人甚至瞧不起女人,所以她必须更加的耐心才行。
他明明可以轻易地挣脱她的牵扯,如有必要,他甚至会揍人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就这么傻乎乎的让她拉着走,甚至举起的巴掌落了空,这是从未有过的。他想了又想,想得心里越发的烦躁,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被这个蠢女人传染了,大脑短路便蠢了!
叶悠盈听到他的骂声,咯咯地笑了。他一定不知道,此刻他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而不是那个黑着一张脸像黑道少爷一样的家伙。“我蠢吗?可是,老师和我爸妈都说我很聪明啊。嗯,朋友和同学也是这么说的。”
闻言,樊肇柏满脸黑线,止不住又骂了一声蠢女人。
叶悠盈并不觉得这一声蠢女人是侮辱,她更愿意理解为这是他无措时候的一种转移注意力或者掩饰的方法。所以,她不由得笑得更加灿烂。刚好,的士在这个时候停下。她推着他到车子旁,拉开车门。
樊肇柏因她的笑容而忍不住又愣了一下,就这样,半配合着被她推着坐进了车子里。一转头,看到她高兴着得意地眨眨眼,他又腾地火了,为自己被一个蠢女人牵着走!不由得扭过头去,懒得看她的蠢相。“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