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冰昭雪（第5 / 12页）

李斯只能接着他的话，说自己贤良的发妻，贫贱之时相濡以沫，富贵之后一往情深。

“穷的时候，她照顾我；不穷了，我体恤她，日子嘛就是这么过……”

妻妾如云的秦王听着李斯的絮叨话，忽然对平民夫妻生出一种向往。

思前想后，李斯答：“非是臣之独幸，陛下比之臣，幸之甚矣。”

“哦？”

“臣之母育臣以一介微臣，陛下之母育陛下以万乘之尊。”

秦王沉默，许久之后强颜一笑：“不说母亲了，说说孩子吧。”

孩子？李斯有五个孩子，三男二女，都是一母所生。

秦王心中微暖，便道：“走，寡人送送你，咱们说说话。”

秦王问了些闲话，比如李家父母身体是否安康？

李斯出自寒门，早年在楚国做小吏，后来辗转兰陵求学于荀子，三十岁以前没能养家，父母辛苦劳作供他学杂衣食与舟车川资，如今终于能够反哺，可怜父亲作古，母亲一身残病。

李斯开始自责，跟秦王念叨起饥寒交迫的幼年。

那些年母亲总是不饿，总是不喜欢吃肉，也总是不喜欢新衣裳。

“你家夫人了不得！寡人虽然有三十几个孩子，一母五子的还……”

他又陷入沉默，沉默得李斯满头冷汗。

说母亲撞到秦王伤口，说孩子难不成又撒了盐？

盐倒是没撒，只是让秦王想起一些事。

也有一个女人给他生了五个孩子，同样的三男二女，然而他已两年没有见过她了。

小时候总以为母亲就这么奇怪，长大后才知道那些“不喜欢”全是对儿女的偏爱。

秦王无法体会，因为到他嘴边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再往别人口里送，他也就永远没机会听到那句让天下子女落泪的话：“娘不饿，你吃吧！”

所以，听闻李斯母子情深，他忍不住长叹：“只恨吾母不似汝母！卿何其幸也！”

李斯吓得脸色苍白，他并不想揭秦王的伤疤，只怪秦王太容易旧病复发。

臣子最忌讳论君王家事，向着秦王就得责怪秦王他娘，骂秦王他娘也就是骂秦王，但是王上夸了自己，装哑巴好像又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