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第4 / 5页)
方明达见状,心知这三方结盟,已是十拿九稳,想到自己先前刺温瑜的那些话,已知道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当即用力自打了个嘴巴子,腆着脸赔罪道:“小臣该死,小臣方才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冒犯了公主,恳请公主降罪!”
温瑜盯着他说:“陈、魏两军共伐裴颂,裴颂必然难以招架,此时折他羽翼,即便不能诛灭此贼,等入冬后朔边侯被塞外蛮族牵制,不得已撤兵回援时,裴颂大举反攻陈军,他手上能调遣的兵力有限,就能让还不习惯在北地冰雪里作战的陈军将士少死些人。”
姜彧顿时被温瑜堵得哑口无言。
李洵趁势添了把火:“此前若是再买些冀州的马匹,将不耐寒的南地战马换下来,北征的劣势只会更小。贵陈若是执意要打下忻、伊两州后,再伐裴颂,不利有三,一则自损兵力,二则延误了绝佳的战机,三则是出师已失民心!”
姜彧皱起眉:“此话怎讲?”
李洵道:“打完忻、伊两州,贵陈兵力自会有损,此时将士们再顶着严寒长途跋涉,必是身心疲敝,裴颂大军在此期间却是养精蓄锐、据城而守,此于陈军,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再者,贵国出兵,是为助吾主讨伐裴颂这宵逆,裴贼未诛,贵国便先同一样讨伐贼子的朔边侯动了兵戈,叫我大梁子民如何看待尔出兵之举?”
()冬后就暴雪不停。那老者轻蔑的,显然是觉着他不知大梁北境的气候。
他道:“自是知晓的。”
北魏使臣听到这里,只摇头暗笑。
范远忍不住呛声:“不知天高地厚!秋后北上,且不说即便打下一城一地,依裴颂的手段,也早把田地里的庄稼都被收了个干净,不会再让咱们找到补给,单是水土不服和伤寒,都能一片连着一片的死人!”
姜彧道:“这便不劳贵梁的将军费心了,王庭已在为入关大军缝制冬衣。”
李洵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已把利弊都说得再清楚不过,且面子里子都给足了南陈。
姜彧不愿同北魏暂且结盟,为的就是南陈出兵后能独占大梁南境,但李洵说的那些,也并非是危言耸听。
一意孤行同北魏交恶,显然已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一番思量后道:“此事兹事体大,我需去信给王庭,等吾王决议。”
温瑜道:“可。”
李垚问:“马也缝制了?”
姜彧还不曾听说过要给战马缝制冬衣,只当对方是在故意刁难,冷笑着问:“大梁军中,冬日都要给战马缝衣么?”
李洵心说这位南陈王太后的侄子还是太年轻了些,又仗着些许天赋被捧得心高气傲了,不曾真正跌过什么大坎儿,还没被摔碎过一身傲骨才如此。
他是知道李垚脾气的,怕他那张嘴太不留情面,说出些让南陈那边彻底下不得台来的话,坏了温瑜的计划,忙接话道:“有道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水土之异,非是小事。使臣且想想,北地天冷时滴水成冰,人畏寒姑且能添衣生火取暖,可习惯了南边气候的牛马牲畜要如何安置?无论是骑兵还是搬运辎重,都少不得这些牲畜,再有个万一,大雪封了路,补给或援兵跟不上,那便是让将士们白白去送死。”
姜彧呛声道:“在入秋前讨伐裴颂,等到秋后,你说的这些问题便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