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九四章 我，西施，被命名的符号（中）（第1 / 8页）

他忽然轻声开口，我揉揉眼睛，愕然看着他。

那时候，斜阳已然黯淡了，夫差的脸孔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模糊不清。

冰凉的晨雾和啁啾的鸟鸣惊醒了我。

夫差低下头，他不再看我，只是站起身：“走吧。”

我睁开眼睛，现夫差还坐在我身旁。我疲倦地拿手扶住额头，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会丢下我独自离开呢。

我答不上来，我想否认，可是我的脸上还淌着泪，我只得呆呆望着他。

昨晚一夜乱梦，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低着头接过皮囊，眼睛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从溪边回来，他将装满水的皮囊递给我：“喝吧。”

那是无比沉默的一夜，自从我来到吴国，我们之间就从未经历过这么尴尬的沉默，我躺在夫差身边。我睡不着，我知道夫差也睡不着。

我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放下包袱。然后看着夫差从里面他的背囊里取出皮囊，去不远处的溪流取水。

到了后半夜，我听见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夫差好像在翻腾包里的什么，然后我听见他在低声絮叨着什么，那声音太低，就好像只是一个人呢喃给自己听的话，我听不太清。

“我从来没见你这么伤心过——夷光，你很爱勾践，是么？”他盯着我，他好语气里充满茫然和无措。

我们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坐了好久。然后，我听见了夫差的声音。

夫差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见过的语调，我怔怔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呐，夷光……”

“我听见你在喊勾践，你刚睡着，就开始喊他的名字。”他喃喃道，“我想喊醒你，但是喊不醒，……”

“今晚就在这儿歇脚吧。”他说，“明日再赶路。”

他已经不肯和我说话了呢，我苦涩地想，是我伤了夫差。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谁也不说话，直到星星们全都出来了，夜幕完全笼罩了大地，夫差这才停了下来。路边，是一片竹林。

我终于睡了过去，怀着满心的悔恨和难过。

那条路上，没有什么人烟，只有我和夫差默默前行，他走在我前面。我跟着他，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内心仿佛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