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 / 2页)
澍却是起身,两眼精光闪烁,“我就尝试一下,他们即使生气,也未必会动手打我这么个小女子。”
所以觉得曹玉笙这个角色也是满尴尬的,周建成一直垂帘听政,他这个总经理的角色就一直会妾身未分明,名不正则言不顺,管理起来定是处处牵制,处处抵制,可他身处其位却又不得不做事,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可能这就是他时常宴请手下的原因吧,搞好关系,说话才会有人听。不过于扬已经不再相信酒桌上会交到朋友,自己出事,跑掉最快的就是那帮酒肉朋友。
于扬心想:人心岂是讲道理的。但是范凯也站了起来,道:“吵什么吵,嗓门大就是有道理了吗?我跟着去,不信没有讲理的地方。”
于扬道:“谁愿意出那头得罪苦主啊。”
于扬环视客厅,见茶几上摊放着两张素描,看样子是澍特意放显眼处给她看的。一张一看就是她于扬,难得的是澍画皮画骨也画精神,她于扬嘴角一丝浅笑带出一脸的狡猾,像一只微笑的狐狸,看得她自己都乐。另一张是一个陌生男子,这人说不出哪儿长得好,五官一般,但是整张画活力四射,这个陌生男子似乎随时会得“嘿”地一声,朗笑着从画里蹦出来,一看就是个热情的人。看作画的日期是昨天,难道是她昨晚错过的那个老志愿者?不会那么年轻吧,看上去不老啊。不过看神情也是应该像,也就这么活力的人才会想到骑自行车环游,也就这种热情的人才会做志愿者的工作。于扬不排除澍画这画时候带进自己的景仰,但是看看澍对她于扬神情准确的捕捉,于扬相信澍的眼光。
澍想了想,慢悠悠道:“不,他们现在已经不是苦主了,他们试图通过骚扰其他病人要挟医院答应他们什么条件,不管他们的出发点有多合理,但是这种办法是以损害其他病人为基础的,他们现在是在害人。”
回去时候人比较累,逛了一下午车间不是玩的,起码刺耳的声音就够折腾人。但是原以为家里会热闹满门的,没想到进去却是空空荡荡,人迹全无,忍不住就给范凯打了电话,原来是两个孩子都已经安排了手术,今天观察一天,明天上手术台。澍不放心,在医院里陪孩子,范凯自然也跟进。
那个被吵得睡不着的病人听了哼哼道:“我要可以动了,第一件事就是挥拳揍他们一顿。不过医院领导也不是东西,问题不解决,也不对这种人采取强制措施,累我们吃苦。”
范凯立刻道:“某些人一脸臭屁,只会婆婆妈妈,这些书啊,MP3啊早就准备下了,你看看小男孩耳朵上挂的是什么?”
于扬看一眼范凯,微笑道:“那当然,总比那些满脸臭屁其实啥都不知的人好一些。对了,你想看什么书,听什么音乐,我给你去找。”
于扬笑嘻嘻看看他,再看看澍,见澍也是在一边乐。这时一个病人嘀咕道:“还在吵,还在吵,昨天已经吵过一回了,今天还要吵,让不让我们休息了。”
果然澍非常喜欢,拿着睡袋左看右看,笑道:“还是于姐想得周到。”
澍问:“昨天也吵了吗?吵了多久?现在都七点多了,病人快睡觉了啊。”
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车间里的技术员,男孩子们都很喜欢给女孩子讲这些,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掏给你,只要你睁着一双妙目认真地听。于扬学工科的底子,三两点拨便已入门,被电话催上去时还抱走两本参考书,一设备,一工艺,于扬一脸热情地道谢,但不知道看不看得进这些书,不过既然已经下了决心,看不进也得看了,总不会比读书时候的那些三大力学叫人头痛吧。
澍起身道:“要不我去和他们讲讲道理,他们现在听不进医院里面医生的话,旁人又不劝,所以他们可能走极端了。”
于扬一向是说做就做的性格,反正下午没什么大事,两个头儿又暂时不在,便问办公室主任要了一顶安全帽,操着手去车间看人家怎么做。好在于扬以前开车,她一直烦高跟鞋开车不灵便,多的是舒服的软底平跟鞋,所以进车间没什么大问题。
于扬道:“我看他们情绪激动,你一个女孩子话又说不响,可能吃亏,既然他们昨天知道九点多回去,今天也会一样的吧。”
以前,每天都有报表递交曹玉笙和周建成,都是放在于扬处过路,于扬也是只尽收发室的作用,除了出于习惯每月仔细看一遍资产负债表和损益表,其他于扬都漠不关心。但是今天送过来的报表于扬耐下心看了,生产型企业与商贸型企业就是不同,里面管理要复杂得多。于扬一向自诩有精密的数字记忆头脑,大不同于多数女性的形象记忆,但是初次接触这些数字,再加不熟悉产生数字的工艺流程,于扬看得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就枯燥的数字更显枯燥。罢,还是踏实一点,先熟悉生产工艺吧,否则无法把那些数据有效联系起来,如编网一样行成一个数据网。但于扬就是不明白,明明公司内部已经数据联网,要看什么,只要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就是,还要这么浪费地打印复印出来干什么?据说老板和总经理的电脑还加了密,他们可以看的某些内容别人看不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要经营核心内容谁都可以看,还要商业间谍干什么。或许是习惯吧,习惯了看白纸黑字,大概看着电脑屏幕思维活动不灵。
于扬见范凯正在吃饭,心想有佳人在旁,这种医院食堂饭看来都是香甜的。把包交给澍,道:“这里面是一个睡袋,一些零食,十一月的天气凉得快,你还是当心一点的好。”其实于扬心里想的是这个澍虽然去农村援教,但女孩子的本性都是爱干净的,睡医院的床和被子一定如卧针毡,套一个睡袋方便干净,多好。
那病人道:“昨天都吵道九点多,但听说他们占理,医院有错,所以医院一直拿他们没办法。”
于扬拎着一大包东西进住院区,看见有几个人进来在问询台那边闹,有些人似乎天生的大嗓门,不用脸红脖子粗,就可以声震全搂,于扬皱着眉头从那些人身边经过,找到范凯电话里说的房间。果然一个大房间里放着五张床位,两个孩子占了两张,其他几个看来是做过手术的,但此刻被外面的吵闹声搅得睡不着,都是没一副好脸色。
澍道:“占理也不能影响其他病人啊,我们大家还要休息呢。不是说八点清退闲杂人吗?难道不会用强?”
就是比较不明白这种皮肉手术前为什么还需要观察,似乎没有必要。但是隔行如隔山,也或许是那个老志愿者于医院的关系实在铁,所以才会如此。看来澍最近是会住在医院看护了。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将要挑起多大的责任啊。想到这儿,于扬收拾了一些东西去医院。她经常看见陪护的人睡在走廊,或干脆趴在病床边。他们经费一定紧张,两个孩子不可能住双人间,陪护的澍有得苦头可以吃了。不过好在有精力充沛的范凯做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