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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肃暗想阿瑶说的话自然是真的,但他却不能对卫青这样说。一是因为阿瑶曾叮嘱过他,千万别将自己的秘密透露出去;二是因为他信任阿瑶,卫青将军却不见得对她如此信任。
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我没有大碍。”而后又仔细地打量着她,见她神情微有些疲倦,又低问道:“你脸色似乎有些不大好,可是事情不大顺利?”
云瑶摇摇头,将他的铠甲重新系住了,才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旁,将自己在匈奴营帐里看到的、听到的、连同自己的担心和害怕一起,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他听。
高肃听着听着,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声道:“此事重大,需得奏闻卫青将军。”
云瑶一怔,讶然问道:“长恭你……你听得懂匈奴话?”
刚刚她照本宣科复述出来的,那些古怪又拗口的匈奴话?
她想了片刻,便从身体里飘出一道淡淡的影子,飘到营地外面去了。
汉军们还在三三两两地,互相搀扶着回营。高肃带着两个人,从远处策马而来。纵然是经过了一场鏖战,但他看上去精神还算足,连眉宇间那些淡淡的疲惫之色,也像是淡褪了不少。等进营之后,高肃便翻身下马,将战马交给了一位军曹,便朝云瑶本体栖身的那座营帐走去。
她心里隐隐松了口气,便又飘回到营帐里,再次睁开了眼睛。
高肃掀开营帐,走了进来,却在她身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了,低低唤道:“阿瑶。”
云瑶起身迎上前去,却看到他连连退后了两步,无奈道:“等等……等一等阿瑶,我身上脏。”
高肃哑然失笑,道:“阿瑶,我在军中日久,自然听得懂匈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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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高肃便去到卫青营帐里,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卫青。
“……因而汉军危矣。还望卫将军将此事告知于军中,将那几处水源地严加看管。且匈奴营中的那人,亦当即刻遣人诛杀之。断不能再容。”高肃道。
卫青听完那一席话,却未下断言,而是问道:“你如何能肯定,瘟疫之事为真?”
云瑶这才留意到,高肃身上混合着泥土、枯草和血迹,还有些刺鼻的血腥味儿。她心里突地一跳,焦急地问道:“你、你受伤了么?”又焦急地上前两步,想要细看。
高肃猝不及防,被云瑶攥住了胳膊,又被她三两下解开了铠甲。他按住她的手,低声道:“我未曾受伤。阿瑶。我未曾受伤。”一遍又一遍地,低低地,像是在安抚一般。
高肃将她微凉的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反复地低声安抚道:“阿瑶,我未曾受伤。”
刚刚闻到血腥味儿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之外,指尖也变得有些微凉。高肃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一点点捂热了,心里也才慢慢地安定下来。
云瑶伏在他的怀里,低低说道:“你方才吓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