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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去起码要三四个月。三四个月见不到,着实会想念得紧。
他贴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静静地听了片刻,忽然侧过头,轻轻吻了一下。
她轻轻地哎呀一声,却看见他轻抚着她的小腹,表情严肃道:“在里面要乖乖的,莫要胡闹,记住了么?要是胡闹,等出世之后便等着挨揍罢。”他一面说,一面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腹。
秋天很快便过去了,紧接着便是每年例行打仗的春天。等胜仗打完之后,又是例行觐见的时节。
他该回长安觐见了。
便在这时,府里传出了云瑶怀孕的消息。
高肃闻言大喜,继而连夜给刘恒上书,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千来字,命人加急送往长安。
春日暖融融的,她依偎在高肃怀里,赏着春景,安着胎。
她被他安抚得很舒服,不知不觉地便睡过去了。
等一觉醒来时,他们已经到了边城。
高肃平静地接管了这里的城防,她平静地住到了将军府里。
没有人怀疑将军夫人的来历。而且因为高肃这次去长安,是事出权宜,他本来就是这里的守将,因此这里的将士们对这位“将军夫人”,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和接纳。
不管将军是从哪里拐来这位夫人的,既然将军说她是夫人,那她就是夫人。
“这个孩子来得很是时候。”高肃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抚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我已同陛下告罪,言称吾妻身怀六甲,行动不便,无法回长安面圣。”
她抿唇一笑,将手覆盖在他宽大的手掌上,问道:“陛下会相信你的话么?”
高肃颔首道:“多半是信的。”他轻抚着妻子的腰腹,目光里满是温柔之色。忽然他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她的腰腹上,听胎儿的心音。云瑶先是一愣,而后笑着点点他:“胡闹,才三个月呢。”
他不理,理直气壮道:“三个月又如何?总归能听到一些的。”
她忍俊不禁,索性歪靠在一张榻上,让高肃伏在自己的腰上,静静地听。她轻抚着高肃的指腹,指尖在那些薄薄的茧子上逡巡,慢慢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生活平平淡淡地过去,一如他们前世在边城时,平静无澜,无惊无险。
但刘恒留下的那一番话,依然像一块大石头一样,沉沉地压在了高肃心里。
虽然云瑶自打入边城以来,终日闭门不出(怕被人认出来),连身边的仆人都寥寥无几(怕被有心人发现),从早到晚都窝在屋子里临摹字帖,真真正正地过起了修身养性的日子,但他依然担忧。
高肃曾经想过,让人顶替阿瑶去面见陛下,但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他也曾想过再一次隐瞒下去,但皇帝的旨意,又怎可轻易驳回?